晏长澜阖眼, 稍作感知,言道:“此地风之真意,与先前截然不同。”
叶殊淡淡开口:“既如此, 便于此处磨炼一番。”
晏长澜应道:“我去了。”
叶殊略点头,目送晏长澜直入风沙之内,又叮嘱一句:“若撑不住, 自服混沌水。”
晏长澜转头笑道:“我知,我知。”
随即, 又有狂风席卷, 晏长澜周身覆盖寸长青光,正是他自身所悟的风之真意,快速吞吐,将那狂风之中的杂乱之意尽数绞除!
他脚下不停,继续往深处行去。
无数流风打在他的身上,在不断地与青光撞击。
青光也在如此打磨之下, 变得越发清透起来。
犹若青玉一般,光华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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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澜在无数大风之中行走,细细感知风中真意, 脚步不断变化方向。
终于, 寻得一处合适之地。
晏长澜盘膝而坐。
狂风将他包裹,四面八方皆有轻盈之力,仿佛要将他就此托起。
晏长澜撤去了周身的青色真意。
刹那间,大风凌厉地切割而来!
仿佛被无数大刀劈砍,且风力旋转,越发威力惊人。
这一刻,晏长澜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不过, 也仅仅是霎时如此,下一瞬,他周身再起青光,再将那些风力阻隔。
极其微小、各种风之真意的分支真意于那创口处跳跃不定,好似化为了更多细小的利剑,毫无间歇地劈斩,萦绕不去。
晏长澜仿佛半点不知痛楚一般,凝神感知,细细体悟。
渐渐地,那青色光华好似也汲取了什么感悟,越发强大起来。
此刻,晏长澜取出一只玉瓶。
只是他还不及将瓶塞打开,便有一道流风划过,打破玉瓶,发出一声清脆鸣响!
刹那间,数滴灰水落下,仿佛要被吹走,又好像要掉落在地上。
晏长澜神情不动,袖子转动间,已然打出一道法力。
无形力量将那灰水带回,送入了晏长澜的口中。
浓郁的暖流迅速淌遍晏长澜全身,但凡是被那大风砍伤的皮肉,亦在这等力量滋养之下愈合起来。
只几个呼吸时间,晏长澜便完好如初,好似从未受伤一般。
那些杂乱的风之真意远不及晏长澜所悟真意那般纯粹,更非是直指本源,是以也半点无法给晏长澜造成威胁,被汲取了玄妙之后,便都散去了。
晏长澜朝狂风之外看去。
这一看之下,正对上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晏长澜心中顿时有些忐忑。
晏长澜连忙做出告饶之态。
那青衫的修士遥遥而立,微微摇头,似有无奈。
旋即,他轻轻指了指晏长澜的储物戒。
晏长澜连连点头。
青衫修士便不多言,循着一道流风行去。
晏长澜暗暗松了口气。
方才不过是切身感受一番,却是不敢受太重的伤势,不然惹得阿拙恼怒,便皆是他的不是了。
接下来,晏长澜再体悟此处种种分支真意时,便不再撤去防御,只留下几分真意青光,与之慢慢打磨,缓缓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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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回头看了一眼晏长澜,见他周身青光隐隐,便再随风而行。
风或大或小,或急或缓,皆是自然而生。
叶殊阖眼,只顺心意而走。
每行一段,他便一指点出,将一道无形之力落在土地之上。
若是有旁人在此,必然可以瞧见——
盘旋的狂风呼啸来去,于那风最大处,便有一位年轻修士从容行走,衣衫猎猎,墨发拂动,犹若冯虚御风。然而他每一步却皆是十分稳健,任由大风鼓荡,也无半分动摇!
与此同时,他所过之处,每有数尺,皆好似立下了一根定风的神针。
狂风暴-乱,却在每每临近那无形的“神针”之时,或是骤然变得和缓,或是扶摇而上、冲入天际,或是仿若被阻隔、四散开去,又或是一瞬冲击,发出爆鸣!
但如同在此处也形成一条风带那般,将那些被扫荡的流散之风梳理起来,柔滑地沿着那些“神针”的轨迹吹去。
“神针”无形,风也无形。
白雾盘旋于高空,并未因这被理顺的流风而下降、于风带中翻滚。
可那隐隐约约之间,风带却似乎染上了另外一种色泽。
正是淡淡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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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修炼阵道,要养天地大势,自然也要观摩天地。
晏长澜正在提升剑道真意,叶殊便在这狂风带中参悟此地形成的妙处——正是天地奇观,必然与天地有呼应之处。
叶殊因阵道颇有长进,以阵湮劫指点出,使指力禁锢风沙与空间,清扫周遭一切外力。
指力化为“定风神针”,又书写出叶殊所参悟得出的自然阵道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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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越走越远,点出的指力亦是越来越多。
渐渐地,他心神沉浸其中,只分出三分在外。
一分戒备,两分落在晏长澜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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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