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予若有所思,问她:“可属实?”
她没来得及回答他,叶云瑶便抢答:“不不不,师妹才禁闭结束,一时内息不稳,故而有师弟所言的情况。”
司锦内心感动死了,大师姐对她真好。
玄予又问:“在哪关的禁闭?”
司锦迫不及待地答这个问题,她早对那破地方恨之入骨了。
“厉风崖!”
“后山。”
缘真和司锦的声音同时响起,他没料到她面对长老时有胆子回话,况且还说出来真相,两个答案碰撞在一起颇有些滑稽。
玄予听了他们各不相同的回答笑容变得奇异起来,缘真敛了神色:“怪我管教无方,让徒弟信口开河惯了,不妨由我带回去教导,她疯言疯语恐污了长老耳朵。”
他有脸这么说,司锦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最开始还在给她使眼色的叶云瑶跟秦放一起默不作声,她欲与叶云瑶对视求救无果,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从天而降的玄予身上。
“私修邪术事大,依我看,还是由我带回审问。”玄予掸掸衣角,抬手间一柄拂尘落于掌中,“至于修的哪门术,更得回去让众长老看看。”
即将沦为缘真师徒撒气包的司锦被玄予长老截胡,她本人自是欣喜万分,再多厉害的龙潭虎穴也万万跨不过原身昔日受的折磨。
她想象都能想象出缘真真人还想把她扔进哪种地方继续关禁闭。
他并未对她再作威胁,倒是撒手得畅快:“长老如此发话,我断无强留她的道理。”
他携弟子们道:“送长老慢走。”
终于能和师尊说byebye,司锦梦寐以求的一刻实现了一半。
玄予驾云而去,司锦被云团托上高空,俯视他们越变越小。
秦放拉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叶云瑶,白疏和缘真真人则望着她,不知他们此刻是何种心态。
司锦略微松了口气,抚抚胸口安慰自己情形还不算太糟。
“你拜门几年了?”玄予背对她,冷不丁问道。
司锦对原身的年龄一概不知,她正要按照回忆起的记忆逐个推算,身体便引导她开口:“拜门六年了。”
她捂住嘴,心想有鬼来了,原身“司锦”的怨念莫不会盘踞着没走吧?
“唔。”他好像没察出异象,操纵云团之余还能同她闲聊,“真是个吉利的年份。”
有这一遭,司锦不敢轻易接话,许是觉出她的不对劲,原身怨念好似不再发作,一直到落地都算正常。
玄予领她进了偏堂,说是偏堂,内部大得惊人,估计仙界宗门就是钱多豪气,盖房盖得不遗余力。
鸟雀鸣飞,溪水潺潺,司锦一路走一路惊讶,回廊可见远景十里,她光顾着看这些新鲜,直到走到错路了才回神。
“这里。”玄予朝她招招手,“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他说过带她来经众长老审问,便不会有虚言。
司锦心情染上些凝重,虽说自己已接受暂且施展不开的命运,但这种由不得自己的感觉还是能让她紧张。
玄予一手搭在她肩头:“知道我为何救你?”
绿色光芒从他指尖流出,如丝线般在布料间穿梭,修补好了她衣服上的破洞。司锦犹豫摇头:“不知。”
原作可没出现他这号人物,难道她的到来导致世界线被打乱,光是开头的剧情便与现在大相径庭。
“因为值得救。”他收手,“往后的路子自己走吧,仙门不适合你。”
“……为什么?”司锦不解,她不是资质很好吗?
玄予不再回答她,随即一股力量将她推上正中的圆台,踉跄之间她只能看见他慈爱苍生的笑意,与那轻盈得几近透明的身影。
四周陈列着八尊人像,宝相庄严,其中一个颇似玄予。
司锦顿时懂了,这哪是人像啊,明明就是万延宗的长老们!
经文念诵声和剑锋铮鸣声同时响起,围绕周身的空气波流在搜刮她,三重夹击下她头痛得感觉自己脑花四溅。
她听到了一大段话,排成文字呈现在脑海,在意识消弭前化成金色符文打入了体内。
“万延宗青潭峰司锦,私修邪术,屡教不改,不务正业,今削衔除名,贬斥他界,与宗门再无干系,断不能再入宗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