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居然不让道,撞了我家小姐的肩头!”
姚蓝摸着滚烫的脸颊,回想刚才出铺子在埋头想事,没太留意,好像是有跟人擦肩而过,就轻轻碰了下,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扇人嘴巴吧?
杜掌柜做了个岂有此理的表情,赔笑道:“这姑娘是外地来的货商,不知您华小姐的尊贵,并非有意冲撞,即已得了教训,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这一回。”
华锦秋冷眼斜视姚蓝,讥讽道:“杜掌柜,你这连客帮贩子都能进出,以后本小姐是不能再来了,以免拉低身份。”
“哎哟哪儿的话!”杜掌柜忙解释:“她是来找销路的,没谈成,这不伤神才不小心冒犯了您。”
她一边说,一边拼命给姚蓝使眼色。
姚蓝瞥一眼铺子门口停的红木绛纱流苏轿子,又看了看珠翠罗绮的少女,除了太守夫人的娘家,还有哪个姓华的敢这样嚣张?
她忙下跪伏首赔罪:“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华小姐,望华小姐看在小人初来贵地不知世务,饶了小人。”
华锦秋这才满意,杜掌柜见状好生将她扶进铺子,背手在身后甩了甩,示意姚蓝快走。
兴生把姚蓝扶起来,看着她红肿的脸蛋,眼里满是心疼,又恨自己没本事给她出头。
姚蓝掸掸衣摆的尘土,反倒安慰起兴生:“我没事,两个巴掌而已。”
这里不是两个巴掌可以要几万赔偿金的现代,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人命如草芥,跟地头蛇较劲就是以卵击石,那句话怎么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随即她真像无事发生过一般,悠哉悠哉在大街上晃荡。
兴生小心问道:“你真没事?”
姚蓝叹口气,说:“有事啊,挨了两嘴巴,我憋屈死了!”
“可是有什么用,若是有朝一日能报仇,我必定要加倍奉还;没本事报仇,我就是再挨两嘴巴也是活该。”
平民老百姓怎么与权贵斗,报仇的机会太渺茫,还是村里好,乡亲间有个磕磕碰碰的有村长主持公道。
尽管知道姚蓝不会听,兴生还是小声提议道:“蓝儿,我们回村里吧。”
“对,是要回村里。”姚蓝点头,她要在城里住几天,得让兴生回去给她娘捎个信。
自从她偷了家里的家当,她娘便再没同她讲过话,再几天不回家,不知又要怎样生气。
没办法,时间紧迫,顾不了这么多,以后再解释吧。
兴生听她要回去,面露欣喜,却又听姚蓝说:“你回去告诉我娘一声,我要在城里呆几天,叫她莫要担心。”
“你报完信赶紧回来,我现在可指望你当我的门面呢!”
“不回去,咱们住哪?”兴生很苦恼,他爹要知道他几天不回去,定要剥他一层皮,他又不能丢下蓝儿一人在城里,哎!
“住客栈!”
·
福来客栈
桌上的饭菜一样没动,姚蓝支着下巴望着客栈大门。
茶水凉了又续,续了又凉。
兴生还没回来。
店小二上前问道:“姑娘,这饭菜要不要给您热一热。”
姚蓝点点头,起身说:“热一热吧,热好了端到我房里来。”
说罢,便郁郁上楼。
回房刚坐下,便有人敲门。
应该是小二送饭菜上来,姚蓝无精打采地回了声:“进来。”
“蓝儿!”
姚蓝回头,见兴生红肿着半边脸,一瘸一拐走进来。
她一愣,忙上前扶着兴生。
“你怎么了?谁打你了?”
“没事,我爹打了两下,不疼。”
姚蓝心里愧疚,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她像起誓一般保证:“兴生哥,我一定要赚钱,有我一碗粥,就有你一碗饭!”
兴生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
身上的银子要省着花,姚蓝还是开了两间厢房,倒不是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纯粹是为了门面。
万一有人来问京城来的姚姓客商住哪,小二说她跟小厮在楼上同住一间房呢,她还怎么装巨贾大商家的千金小姐?
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两人在客栈住了几天,每天满城转悠,兴生每天都要问无数遍:“我们在这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村里?”
姚蓝面色从容地站在窗前看长街车水马龙,她装的,其实她心里也着急。
每日住店吃喝,花银子如流水,再这样下去,她的本钱都不够了。
叩叩叩!
有人敲门。
姚蓝扭头,示意在屋里团团转的兴生去开门。
是店小二
“姚小姐,楼下有人找您。”
“哦?”姚蓝挑眉,问:“是男子还是女子,可有报上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