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甚是认真地在听着。
女儿的目光过于专注,他不禁轻叹一声,接着道:“你若是不中意,这个婚约便做不得数。”
宋幼安立即晃晃脑袋,忽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像是在承认中意叶元让,羞意顿起,垂眸躲避自家阿爹的眼神。
懿德帝被她逗笑,目光转而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露出一抹了然。
方回到承光殿,就见宋逸在饮茶候着。
宋幼安讶异地同他打了招呼,在他对面坐下,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
宋逸搁下茶杯,进入了正题:“我派去查的人回来了,结合那姑娘所说的,已经大概有了结果。”
在扬州被救后,那个一直曾守护着她的姑娘,便陷入了昏迷,久久不醒。为她诊治的太医说是心神俱伤,积重难返,只能看天意和她自己。
受了那样的折磨都未曾寻死,又怎会在好不容易获救后放弃呢?
果然,冬至前半月,她终于醒了过来,道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通过她的所说,宋逸派人特地去了一趟琼州调查。
“琼州户曹参军确有两女,一名金玉漓,为亡妻所诞长女,一名金芙,乃继室所出。这继室说来与你有一些关系,是你外祖庶女。她近来有喜,一心觉得是之前在扬州大明寺许愿成真,又因有孕在身不宜远行,便遣两女由侍卫护送到大明寺还愿。余下发生的事,便如她所说的那样。”
两人一路由侍卫护送着到了扬州大明寺,恭恭敬敬地替母亲还了愿。
本来应该要回去了,妹妹金芙却想要在扬州游玩几日。金玉漓作为长姐,对妹妹提出的要求自然是允了。
次日长街闲逛,她被金芙哄着走进了一条偏僻的青石巷,在妹妹的莫名冷笑中被人打晕掳走。再次醒来,人便在春玉阁了。
“这个金芙……”宋幼安蹙起眉头,“未影和我提过,她与我被掳之事,仿佛也有关联。”
她抬眸看向宋逸:“金玉漓如今恢复得如何?”
宋逸答:“养的很好,太医已经将三日一脉改为一旬一脉了。”
又想到件事,接着道:“对了,昨日照顾她的丫鬟向我转达说,她想见你。”
她敛眸思索着点了点头:“过些日子吧,你让她放心,好好修养,我定会助她报仇。”
他应了声好,然后起身便要离开。
“五哥。”她突然叫住他,笑道:“我今日见着了李蕴。”
他打量了眼自家妹妹的面色,迟疑问道:“你觉得如何?”
宋幼安愈发笑弯了眼,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赞道:“很是明艳大方,直率张扬的一个姑娘,与五哥你甚是相配。”
脑海闪过今日相处的画面,她又补了句:“我喜欢这个五嫂!”
宋逸低低颔首,唇角似扬非扬地道了句“我走了”,出了门去。
夜里用完膳,宋幼安坐在长廊的凭栏上,一手搁在栏上撑着脑袋,一手拿着自腰间取下的玉佩,凝视着出了神。
她脑海不断浮现着白日在永安公府的画面。
长廊静悄,连风声都很轻。
那人拽着自己的衣袖,虽看不到他的神情,可一字一句如静林幽泉,声声入耳。
殿下,臣名叶元让。
“元让哥哥……”她恍惚着呢喃出声。
宫城寂静,尤其夜间。
她目光由玉佩移至远边天际,怔怔地望了许久,才半颓着趴在靠栏上,露出一边侧脸。
手中的玉佩温润,尾端坠着的穗子悠悠摇摆,实在晃眼。
她索性闭上眼,沉入自己的思绪中,只在嘴角挂着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