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两船相遇,立在船头的人面容含笑,相视颔首,趁着朦胧的天青水碧,沿岸烟火,手执杯盏,一同饮一杯这玉带河的盛景。
“这样的景色,见过才觉无憾。”
宋幼安立在船头,望着这入目的美色,久久才低低叹了一句。
“要到乞巧节了,所以这玉带河相较平日,要热闹一些。”
尚栩栩执了两杯青盏,递给她一杯,“我见你似乎不饮酒,就让他们给你倒了杯玉笋尖,很是清甜,你尝一下。”
她接过青盏,闻到了一丝竹叶的香气,小饮了一口,目露惊讶,“这是茶吗?竟没有一点干涩。”
尚栩栩摇头,“是玉带河特色。”
她手指向一岸,“每逢春中,玉带河沿岸会长出一片一片的叶如笋状的小草,还带了淡淡的的竹叶香,色如玉,所以名字就叫了玉笋。”
她又看向宋幼安手中的青盏,指着盏中的叶子道:“这个是玉笋中间的嫩叶,又叫玉笋尖,同茶一样,晒干了后封一季,就可以用来泡着喝。味道清甜,又带了青竹叶的香,很多姑娘都爱喝。”
宋幼安含笑,又饮了一口,“我也很喜欢。”
等到天色真正暗下来,晚膳已经在船头摆上,色泽鲜艳,香味四溢。
张呈衍率先举杯,“今日同诸位一起,过得甚是愉快。我敬诸位。”
大家附和着也举了杯,一个一个碰了盏,一饮而尽,才坐下来。
晋源给自己满了一杯酒,提议道:“大家既已相熟,也就不要公子姑娘般称呼了,听着过于拘谨了些。”
许皎然和张呈衍闻言,也都点了点头,“这倒确实。”
他们三人早就认识,平日里最小的许皎然被直呼其名,大一些的名字后加个兄字以表上下。
尚栩栩一向大大咧咧,不在意这些细节,且这提议并无不妥,于是点头,“也好,我比你们三个都小,日后唤我栩栩就好。至于怎么称呼你们……这样吧,跟着民俗,姓氏后面加个阿兄。”她望着三人挨个挨个叫道:“晋阿兄,张阿兄,许阿兄,可好?”
三人点头,觉得亲切不少,又一同看向宋幼安。
宋幼安心里很纠结。
他们很真诚,从午膳到如今晚膳,彼此之间相处都很和谐愉快,对她也颇多照顾。
独她这里,一开始就存了欺骗。
此刻大家都殷切地看着她,更令她羞愧不安。
这几个人,都是她愿意相交的朋友,日后也不愿淡了去。既要长久交往,有些事情该说清楚还是要说清楚。
她暗自咬牙,心一横,决定向大家坦白,语气却还是有些犹豫,“那个…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坦白。”
望着大家陡然变得疑惑的眼神,她闭上眼,再睁开已是清明坚定,“其实我不叫盛窈,我叫宋幼安。”
他们闻言,先是愣住,然后眼底布满了震惊,旋即都站起身,动作有些局促慌张地要朝她行礼。
“参见……”
宋幼安赶紧拉住大家,“不必了!”
他们明显拘谨起来,虽然不必行礼了,却一齐低着头,背挺得笔直,不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