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王贵随之上前,躬身行礼,“新来的小太监不懂事,让殿下与宗大人见笑了,回头老奴定严加管教,还望殿下恕罪。”
众人皆知王贵不过是随口一句漂亮话,自不会往心里去,况且淳于佑与宗秉文更不会平白地与两个宫人过不去。
“王公公言重了。”淳于佑道。
“父皇抱恙,本宫心中实在忐忑,实在是无法回东宫安睡。方才本宫正与大巫祝说着这事儿,赶巧你便出来了。”
如今淳于胄卧病,不管李成那番话出于何意,淳于佑都不能离开庆兴殿。
王贵会意,立即道,“老奴这就差人将您惯宿的屋子收拾收拾。”
“不必了。”淳于佑道,“你且替本宫取两床被褥来铺在龙床下便是。”
王贵:“殿下千金之躯,这恐是……”
“本宫为臣为子,自当守在父皇床前,随时侍奉。”淳于佑态度坚决。
“太子之孝道,非我等可同。”宗秉文附言,“我先随太子到屋内守着皇上,你快些去准备罢。”
“太子一片孝心,天地可鉴。”王贵面露敬佩之意,“老奴这就去办。”
王贵走后,先前下跪的两个太监将淳于佑与宗秉文引进了殿内。
内殿里,淳于胄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呼吸尚算平稳。
“这里有我与太子便足矣,你们先出去吧。”宗秉文道。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稍加思索后便一齐行礼告退了。
待二人走后,宗秉文径直上前,一手搭在了淳于胄的脉上,复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本宫竟不知大巫祝什么时候也懂医术了。”
“臣哪里懂得医术,不过是些偷师而来的小技巧罢了。”宗秉文狡黠一笑,过分漂亮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活像个妖精。
淳于佑蹙着眉,制止的话久未出口,直到他瞧见宗秉文拿出一个香囊在淳于胄鼻下来回晃动。
淳于佑猛地抓住宗秉文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安神香。”宗秉文不紧不慢地道,“可以让陛下睡得更好、更久一些。”
“大巫祝的手段着实多啊……”淳于佑这般冷声说道,却放开了宗秉文的手。
原来宗秉文初进来便是在查探淳于胄睡眠的深浅,而所谓的安神香也不过是裹了个漂亮壳子的催眠药罢了。
宗秉文将香囊挂在了淳于胄床前,淳于佑离得近,一股药香顺着便飘了过来。
淳于佑往外挪了挪,“你这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不会。”宗秉文说着便朝淳于胄批文的案台走去,“这香囊臣素日也会挂一挂,确实安神助益,只是对于陛下这般气虚体弱之人作用明显些罢了。”
内殿毕竟不是皇帝处理公事的地方,案台上的折子只有寥寥几本,宗秉文随手翻了翻,倒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淳于佑虽早知道宗秉文行事恣意,今日一见,他才发觉自己还是对宗秉文认识的太浅显了。
“殿下可还记得今日早朝兵部上书了何事?”宗秉文将那些无用的折子扔回案上,问道。
兵部鲜有上奏,一旦上奏必是国事。今日所奏便是西线蛮人大举入侵,战线吃紧,而管控西境的定国军如今已被拆解,蒋齐琛本人还在刑部大牢里蹲着,派谁带兵增援且能确保得胜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如今最优的人选自然是瑞王。”淳于佑道,“只是他手握重兵,在军队威望极高,现在又掌控着一半的定国军,父皇必然不愿意让他脱离自己的眼皮底下,所以即使粮草早已备好却久为决断。”
宗秉文:“可如今陛下病重了,臣瞧着李成那副模样估计是已经同您说了最坏的可能。”
淳于佑随着宗秉文的目光看向淳于胄,道,“去年冬猎之时,慧王的奶娘骤然自尽,本宫当时便觉着不对,可却没有半点头绪,今时今刻倒像是有些眉目了。”
西境,正是慧王的老家,曾经被大烨铁蹄横扫全域的边陲小国。
“此刻陛下病重的消息还没传出朱烨城,瑞王尚不清楚内幕,明日待陛下醒后您务必要劝说陛下下旨命瑞王出京援西。”
西境自然不能丢,让瑞王出兵无疑是最上之策。若慧王真有叛意,也定会选择京中兵力最为空虚的此时,而城中尚有禁军、兵部以及定国军,骑虎难下之时蒋齐琛自然就会被放出来稳控局面。
西境距京数千里,待淳于承战后回京自是精疲力尽,更为重要的是错过了争夺上风的时机。
这其中之意淳于佑和宗秉文明白,淳于承自然也不是傻子,但圣旨一下,为臣为将淳于承都不得不去。
“只是李成和王贵那边你要去叮嘱一番,父皇病倒的消息无论如何得瞒过今晚。”淳于佑道,“有些话本宫不便去说,就要劳烦大巫祝了。”
“事成之后,本宫定——”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