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更注重色香味的普通膳食,药膳只是做中和,更重药力。
因此当娄穆清第一口就尝到不像药膳的鸡汤时,眼睛瞬时便亮了。
“好吃吧?”淳于承给她夹菜,煮软的鸡肉与骨头一触即分,他也仔细剃掉了。
娄穆清是真饿了,这药膳味道又出奇的好,她便停不下筷子了。
“这宫里的大厨手艺确实不凡,连药膳都能做得这么好吃!”她咬了口酸萝卜,满足地眯起了眼。
娄穆清是官家女子,从小虽不比宫中管教般严,但仪态却也没得挑。即使她此刻吃得很快,却半点不显粗鲁,举手投足间依旧透着良好的教养。
屋里炭火烧得旺,她怀里还抱着个暖炉,药膳又是大补,吃着吃着娄穆清额上便浮出了一层薄汗。
这番景象落到淳于承眼里,更多了份可爱。
“这是以前专给母妃宫里供膳的厨子,后来也受了些牵连,在宫中也不如往常那般受重用了。”
“但在这宫中,我还是最吃得惯他的手艺,这段日子回来住便从尚膳局将人要了过来。”淳于承道,“他做的糯米糕更是一绝,甜而不腻,口感顺滑,等你午睡后可以尝一尝。”
“今日早食也是他做的,可还吃得惯?”
娄穆清刚朝嘴里送了一筷子小菜,便只能瞪着眼睛猛点头,一时间竟像极了懵懂无知的小白兔。
淳于承眼神更柔和了,“你若是喜欢,等过段时日我便把他要出宫去,正好瑞王府还差个掌勺的大厨。”
淳于承作为第一个在外建府的皇子,又军功累累,工部与内务府自然不敢怠慢。他府里的厨子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如今掌勺的更是从御厨的位子上退下来的。
不过那位的手艺也被尚膳局固化了,做出的东西虽好吃却始终差了点意思。淳于承对于吃喝本就不在意,便也就这样过了许多年,如今娄穆清要过来了,他自然要讲究一点了。
“尚膳局的人好借出去吗?”娄穆清那口菜咽下去了,便巴巴地开问。
“若实在不便还是罢了。”话虽这么说,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菜,期待显而易见。
淳于承没忍住捏了下娄穆清的脸,滑嫩的肌肤吹弹可破,手感甚好。
“放心,好办。”
一个厨子而已,更何况是老皇帝不在意也看不上的厨子。
饭后,淳于承牵着娄穆清在寝殿周围转着消食,估摸着走得差不多了,他便直接将人抱回去扔床上了。
软玉温香在侧,怎么可能不抱着睡?
淳于承一脸坦荡,倒是娄穆清臊得厉害,遇见过路的宫人时干脆直接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典型的掩耳盗铃。
但淳于承很识时务地没有多嘴,否则把人惹急了吃亏的是他。
皇宫这个地方,是各种闲言碎语蔓延最快的地方。娄穆清这边刚睡着,那边宗秉文便听到了宫人们感叹瑞王与瑞王妃感情笃深、恩爱非常。
闲聊的宫人并没有亲眼瞧见,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口口相传,倒也说得绘声绘色、头头是道,很难让人不信服。
因着靳易中毒本就暴躁的宗秉文更暴躁了,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刚冲泡好的茶水从他手中浸出顺着桌面流了一地,他却宛如感受不到烫意与痛感,反而将手中的碎片握得更紧了。
力道大到竟生生逼出了血,一滴一滴地掉落在了红木桌上。
宫人们惊惶回头,便瞧见他们常年都带着笑的大巫祝沉着一张脸,细长的眉不悦地拧在一起,眼尾勾人的殷红都带着狠厉的味道。
“大人,您的手?”
宫人们被宗秉文的异样搞得有些害怕,却又不敢直接跑了惹出更大的麻烦,只好硬着头皮凑上去。
“滚。”
宗秉文的手松开了,带血的碎瓷片哗啦啦落了下来。
“是!是!”
宫人们仓皇而逃,根本不敢多停留一瞬。
宗秉文看见他们慌张的背影,眸色更沉了沉。这朱烨城的宫人素日里瞧见自己巴不得凑上来,如今他不过变了脸色就如同看见了洪水猛兽般想避开。
“呵……”
他有点想笑,却发现往常轻而易举的事此刻却艰难无比。
“啪!”
桌上的茶壶果盘被他毫不留情地挥落在地,刚凝血的伤口被牵扯到裂开,血珠争先恐后地朝外钻。
“你何必与一群丫头太监置气。”
宗秉文没有回头,却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太子既然来了,何不过来坐一会儿?”
“本宫瞧你心情不佳,一时也不好打扰。”
“况且,大巫祝这满地狼藉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话是这么说着,淳于佑却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宗秉文对面,长袍一撩坐下了。
宗秉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