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真是哪里都让她满意。
“等蒋齐琛的事尘埃落定,我就把你接出来。”淳于承身上的气势又渐渐敛去了,一对上娄穆清说着关于她的事,他总能柔和下来。
“嗯?”
淳于承抽出只手轻轻捏了下娄穆清的鼻子,“有的人可答应了要等着我来提亲的,可不能装作忘了反悔。”
娄穆清压根儿没想起这茬,听他这么一说猛然就记起了除夕夜那个吻,心头顿时一抖。
“咳咳……没……没说要反悔。”她竭力正了心神,但一句话依旧说得磕磕绊绊。
淳于承满意了,“这就好。”
他们二人独处已经有些时候了,虽然淳于承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和娄穆清走出去了。在快看到前院那个圆月形的拱门时,淳于承又忍不住念叨叮嘱了几句,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王爷活脱脱成了个操心的老头儿。
娄穆清笑他,“你这幅模样若是被旁人看见了,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淳于承悄悄勾她的小指,“我只会给你看。”
娄穆清任他将彼此的小指相缠,两两相望间,情意万千。
守在庆兴殿外的宫人远远瞧见娄穆清与淳于承从前院出来后,一人立即转向殿内通传,一人则急匆匆地朝他们奔了过去。
从前院出来后不回庆兴殿便能直接从庆兴宫的正门离开,娄穆清正事已了便直接转了方向离开,连看也未朝大殿的方向看一眼。
追在后头的小太监怕人跑了,不得不提了声喊道,“娄掌事留步!”
宫内本就寂静,他这一声高喊效果极其显著。娄穆清几乎是立刻便停了脚步回头,而淳于承阴鹜的目光也分毫不差地落在了他身上。
未等淳于承开口,小太监二话不说便先跪下了,“给瑞王殿下,娄掌事请安。”
他的头深埋着,并没有注意到瑞王的目光已从他的身上移到了殿门处的红色身影上。
娄穆清也瞧见了宗秉文,便瞬间明白了这小太监这般着急的缘由。
天天在太子、王爷和重臣间夹着转,宫人们也是不易。
小太监没得到回应,便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启禀殿下,宗大人……”
“退下。”
淳于承不耐地打断了他,小太监却如蒙大赦,立即起身站到了娄穆清身后。
“宗大人,这梅花……”王贵站在宗秉文身旁,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抓着把梅花,言语间不停打量着宗秉文的脸色。
淳于承和娄穆清出去不久,宗秉文便抱着束梅花过来了,点名道姓要找娄穆清。王贵哪敢去瑞王面前要人啊?好在宗秉文没逼着他去找,而是自顾自的坐着等。
期间宗秉文还不时和王贵说起圣上的病情,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但随手丢下的花和热气散尽都没喝上一口的茶还是显露出了大巫祝的不悦。
花没说是给庆兴殿的,放眼望去便只能是给有一个人的了,但现下的情形给还是不给都很难。王贵看着都在同一时间对着同一个人开窍的两株铁树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宗秉文脸上的笑容仿若凝固了般一成不变,原本就是他怂恿娄穆清接近淳于承的,但现在看着他们二人一同站着,他却很是焦躁。
“拿来。”他抬起手,王贵立刻将用锦带扎成一束的梅花递给了他。
那是一条藏蓝色绣银线的带子,上好的银线沿着边角勾勒出寓意祥瑞的云纹,里侧更是绣了一段小字诵经。
这条带子王贵见过,是宗秉文最喜爱的一套祭服的配套发带。
祭服极其神圣和贵重,件件由礼部登记上册。尚衣局缝制好交由镜音司后便只能由大巫祝和他最贴身的几个巫祝触碰,且上身之前必须经过镜音司德高望重的老巫祝进行长达半月的引祥祛凶仪式,意义非凡。
祭服自成一套,所有的配饰都仅有一个,一旦缺失此套祭服便不可增补再用,否则实为不祥。
一套祭服的所有配饰中发带最为贵重,凡是使用过的祭服发带,便如头发一般已是大巫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王贵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般贵重的东西竟会被宗秉文拿来扎了花,接着还要送人……
还真是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