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辙,文嘉可有法子引他开口?”
顾清玄道:“要让他把上头;盐官供出来,只怕不易。”
沈正坤不禁犯起愁来,“这可如何是好?”
顾清玄:“沈兄莫要急躁,车到山前必有路。”顿了顿,“眼下跟裘敬之胶着,估计不容易破他;口。我给你找份差事,昌平县令朱兴荣,丁家案他多半也受了贿,你去查他,裘敬之就扔给我来处理。”
沈正坤高兴道:“这可是你说;,我只管去捏软柿子。”
顾清玄点头,“你尽管去捏,若遇到难处,可找郭副使。”
沈正坤笑道:“那敢情好,裘敬之那老骨头就让你来啃。”顿了顿,“那老儿骨头又硬又臭,文嘉可莫要把牙给磕着了。”
这话把顾清玄逗笑了,“无妨,我年轻,牙口好。”
二人苦中作乐打趣了一番。
稍后顾清玄去地牢看裘敬之,他当真泰然自若,就算是坐牢,也要体体面面;。
老儿虽然上了年纪,头发里掺杂了不少银丝,体态却保养得极佳,精神也不错,就算受了牢狱之灾,仍旧是一副见过大世面;镇定。
顾清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佩服,能有这种定力;人,可见笃定他们拿他没办法。
也是,盐官背后有盐铁使姜斌撑着,他们确实有本事傲。
那人可是姜贵妃兄长,且姜贵妃又在宫里圣眷正浓,有这么一棵参天大树做后盾,又岂会害怕他这个小小;巡盐御史?
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裘敬之态度平静道:“小侯爷要查裘家只管去查,何必来牢里脏了你;脚呢?”
顾清玄背手站在牢门口,冷不丁道:“这间地牢着实简陋了些。”说罢看向身侧;狱卒,吩咐道,“换一间好点;给裘老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狱卒应声是。
裘敬之用奇怪;表情看他,皮笑肉不笑道:“承蒙小侯爷关照,老朽不敢当。”
顾清玄摇头道:“裘老丈过谦了,我记得太元十七年,嘉州遇旱灾,当时常州;盐商们伸出援手,开仓放粮接济受灾百姓,堪称壮举。”
裘敬之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顾清玄继续道:“太元十九年,建永县河堤年久失修垮塌,裘老丈也曾出资修缮,当地百姓对你交口称赞。”
他这般拍马屁,是裘敬之怎么都没料到;,淡漠道:“那已经是过去之事,小侯爷还提起作甚?”
顾清玄:“能为百姓行善事者,自然值得我敬重,今日你虽触犯了律法,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亦不会吝啬对你多加照拂。”
这鬼话裘敬之压根就不信。
别看那小子年纪轻轻,却已在官场上站稳了脚跟,并迅速成为天子新贵,跟他老子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他们这些盐商虽然远在常州,但人脉宽,对京中;情形也知晓一二。
忠勇侯擅拉帮结派巩固权势,这小子擅单打独斗,能以极快;速度成为天子近臣,可见本事不小,不可小觑轻敌。
裘敬之敛了敛神儿,油盐不进,“老朽还是那句话,小侯爷要查裘家只管去查,莫要白费心思在老朽身上,没有任何用处。”
顾清玄抿嘴笑,“有没有用处,你日后自之。”
说罢让狱卒给他换一间条件好点;单间牢房,并且还要有床椅等物。
离开地牢后,顾清玄面色不虞,身后;许诸发牢骚道:“那等不知好歹;老儿,郎君何故给他颜面供着?”
顾清玄没有答话。
现在他再次面临瓶颈,裘敬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似乎想把盐政;所有罪责都包揽下来。
偏偏他要;不是盐商,而是上面;一众盐官。
如果不能撬开裘敬之;嘴把他们供出来,那就没法再继续查下去。
这事确实棘手,需得从长计议。
回到府里,顾清玄独自前往书房苦思应对之策,直到夜幕降临时,外头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他躺在竹榻上听着外头;雨声。
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了,算起来他来常州也已有好几个月,照目前这个进度,也不知今年能不能回京交差。
屋檐下;灯笼陆续亮起,顾清玄心里头烦,起身开门出去。
游廊外雨雾迷蒙,游廊里大红灯笼星星点点,一盏盏延伸。
他心里头藏着事,独自在廊上慢行。
郑氏瞧见他;举动,也不敢上前打扰,她担忧道:“天都已经黑了,郎君还没用膳食,也不知饿不饿。”
许诸皱眉道:“郎君心里头烦,郑妈妈还是莫要去叨扰他。”
郑氏欲言又止,“可是这样饿着也不是个事儿。”
许诸:“郎君若是饿了,知道吩咐。”又道,“目前遇到;事着实棘手,只怕一时半会儿破解不了,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