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两人昏睡多久,天色墨黑无星,无法判断时间。男人索性挑了干草厚实之处,准备继续补眠。
身侧女人挪挪身子
“宫一道,你还要睡?”
已经歪倒的男人“嘘,我现在叫江岸。”
这辆运输罐头的货车在黑夜中穿梭,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小桂花“看来是到地方了。”
宫一道点头,手心汗湿
“嗯,一会直接那样就行?”
小桂花老神在在“自然。”
货车彻底停了下来,外面有人在用俄语交谈,在小桂花听来,就是叽里咕噜。
宫一道扒在车门上 ,转头对小桂花说
“他们说,要把咱们洗干净,先关起来,他们的头儿好像没在,等上面的人回来了再做决定。”
夜晚的空气寒凉,冷风灌进车厢,真~~冷,宫一道腹诽,两人提前趴在干草上,等着人来抗,谁能想,人家设备早就更新,两人被丢到板车上,横七竖八,除了他们这车,还有后面货车上的人,叠罗汉似的,被推向更深的黑暗。
宫一道大头朝下,一只胳膊叠在胸前,他偷偷睁开眼,借着头顶微光,隐约看到地面是鹅卵石铺就的窄路,推车的人似乎不费什么力气,他们现在一路向下。他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可是身上胸前的那只手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一点点挪动着身子。
推车人眨眨自己的眼睛,冲着身旁人怪叫“喂,罗,你去看看,刚才车上好像有人动了。”
罗不以为然“你又不看路,这路起码得有一百年了,坑坑洼洼,你不把他们颠簸醒了就谢天谢地!”
宫一道攥紧手里东西,很快那东西变得柔软稀薄,顺着板车缝隙滴落。
有什么在咣咣作响,铁架子上束了一个人,或者说是曾经是人。他的头皮只剩一半,另一半血肉模糊,甚至有蛆虫蠕动。衣服上血色一层一层覆上去,已成深浅不一的褐色布条堪堪挂在身上。
宫一道他们甫一进入这个巨大的地下炼狱中,入目便是这幅场景,有些人刚刚转醒,又晕了过去。
这是下马威?和田里稻草人的功能一样,没等众人缓过神来,冰冷的水喷射过来,那个叫罗的猥琐男人拿着高压水枪冲着这群待宰的羔羊肆意狂扫。
总有人这样,明明自己过得不如意,犹如黑暗中潜行窸窣的蛆虫,一旦手缝里有丁点儿力量,定然是把屠刀朝向更弱小之人。
人群中的男男女女们,被水柱冲的七零八落,那水柱如同长了猥琐的眼,专盯着年轻漂亮的姑娘而去。
宫一道缩在墙角,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洗干净,他假装吓破胆,捂着眼睛瑟缩。透过指缝小心打量着四散的年轻女孩子,个个都是惊慌失措,哪里还有小桂花的影子。
心里默默哀叹,早知道还不如干内勤,这玩意儿刺激是真刺激,可也真吓人啊。算了,他闭上眼直接“吓晕了”
反正小桂花总会找他接头,等着就是,只是不知道江岸小云那边进展的如何。
那边江岸和封小云顺着人流刚走进一处酒馆。便被门口的人拦下
“现在,左转,退出去”
江岸腰间被硬物顶着,封小云倒是自在许多,大概是守门人觉得这个纤细的华国女人属实没有什么危险性。甚至放肆的目光流连在女人的腰臀上。
封小云不经意的微微转身,T恤下露出一截细腰,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目不转睛,恨不把眼睛粘在这个女人身上,没看清这个女人这动作,之间她是长腿一抬,轻松压制他的肩膀,黑色的马丁靴中,落出半长的匕首,下一秒,冰冷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
这边变故陡生的同时,江岸一肘下压,手掌捏住那人手腕,提腿向上,瘦高个男人捂着裆部滚在地上,觑着高大如松的男人,这才知道自己是看走了眼。
瘦高个蜷缩在地上,咧着嘴哀嚎,一双鼠眼偷奔着手不远处的黑家伙。
“啊……嘶唔”这回的嚎叫不掺水分,手腕上,工装靴狠狠蹍住。
瘦高个看着那个男人缓缓蹲下来,重心下移,断骨之痛让他的头脸上冒出层层冷汗。
他咬着牙“芽叔…芽叔…今早就出去接货,真的不在。”
手腕处重压瞬间消失,冲顶的疼痛扑来,瘦高个挣扎着站起来,一手扶墙,看着旁边被控制的同伴,不等动作,有人在他腰间一抽,他气急败坏地闷哼。
江岸把玩着把刚搜到的匕首,“我们就在这一起等芽叔。”
宫一道听话老实,连一句为什么都没问。除了推推搡搡和几记重拳外,暂时平安。同他一间屋子的其他几人则都轻重不一的带了伤。
他环顾四周,这屋子举架家至少三米,在他们头顶上,有并排三扇气窗,也是唯一的光源,外面吊着盏要死不活的黄灯泡,微微透点光进来,好歹叫他们几个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