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石行当中,石佛寺无出其右。玩石头的若是没逛过南阳石佛寺,那最多叫喜欢石头的门外汉,压根儿就没摸上玉石行当的边儿。
市场中,江岸游走于各个摊位。和田论颜色有粉青、藕粉、黄口、青花、俄白;论料子产地又分若羌,俄料、巴料、阿料,碧玉还有个专门的五号坑料。
很有些美人天下、肥环瘦燕,任君采撷的意思。但是且不说这美人身价不低,就是这美人中还混着整容、变性的,可没少让所谓的专家打眼。
能在这石佛寺市场站稳脚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人精。生意经里的头一道便是得会识人观面,虽然江岸一身半新不旧的装束,可是腕间的表,眼里的光,还是让有眼力劲儿的人精们看出些门道来。
即便这小伙子周身冷冰冰的,但是钱是热乎的呀,故而还是有不少人对着江岸卖力的招揽。
“来来来,小伙子,看看阿姨这小糖白!自己家攒的老料子刚做出来的一对儿镯子。瞧瞧,这么干净的一口糖可不多见啦,看见没,咱这叫手搓出油。”
江岸扫了那镯子一眼,镯子旁边放着个小小的挂件。绿色的小猫,借用碧玉本身的黑点巧雕成猫的眼睛,难得的是,猫身上没有黑点。
江岸不懂玉,他拿起来这个小巧酣睡的猫,浮现出封小云窝在圈椅中的模样,摊主瞧着有戏,紧着介绍起来。
江岸问了价,不便宜,对方开口就是一万八,合着是把他当大冤种了,他用大拇指和小指比划出来个六字
“六千?”
在摊主阿姨又不遗余力的表演了五分钟的单口相声后,最终还是八千成交。
江岸这边钱刚转过去,就听见有人叫他。
回过头来,是安虎,安虎的哥哥在石佛寺有个不大的摊子,他退伍后就回了家帮他哥哥的忙。今天也是特意约在这,好一同去参加郑海军的婚礼。
安虎长得黑黑瘦瘦,憨厚得很。看见江岸手里的吊坠,拉过他问道:“多少?”江岸回答八千。
“我的乖乖啊,江岸你可真是个棒槌,不会搞价啊?”江岸无奈,他讲价了,还讲下去一万呢。
都在石佛寺做生意,回村指不定还是本家七扭八拐的亲戚,安虎不好当面说什么“明天我让我哥带你退掉。”
江岸看着手里的碧绿小猫儿“没事,算了吧,是我自己不懂行。”
安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知道你不差钱,开着个安保公司,专跟大老板做生意。”说罢气呼呼地走到江岸前面,又不放心的慢了脚步。
“岸哥,你不要还是像以前一样……”话说到一半,安虎没在继续,而后又开口“哎呀,咱们回头见到海军,少说话,多吃饭。”
刚和安虎离开的时候,摊边一只糖白的小棒槌可可爱爱地躺在那,江岸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随之讶异,小猫棒槌?自己这是怎么了,换老还童了吗?
碧玉小猫安安静静趴在他的大掌上,他想想还是贴身收好。
他们要去的地方还在镇下面的村子里,有安虎在这边,开车就走,自然还是方便些,旁的人要去还得去搭乘中巴。
跟车大姐一声石坪村到了,中巴就一个急刹,带起来一层土。
村口的大槐树就是老少默认的站点,从石坪村下车的人不多,三三两两间,封小云便显得有些突兀了,一个刚从镇上赶集回来的大娘绕着封小云转了两圈
“呦,这城里的妮子就是生的好看咧,妮儿,你到咱石坪村做啥来了?”
对此,封小云早有准备“大娘,我做了攻略,网友都说石坪村是玉雕之乡,出了不少玉雕大师,我这是来专程采风,看领略大师风采。”
大娘撇撇嘴“这真有那大本事的老师傅,早就让城里的老板们挖走了,那等在这小小的石坪屈才?”
说着向村里瞟了一眼“你要去看雕工师傅,去看吧,也有不少”确实有,不过是所谓的匠人都是操作着机床,雕刻出来的全是标准件儿罢了。
封小云挽出个人畜无害的笑脸:“大娘,我这初来乍到的,想找个干净又安全的人家住上几天,至于费用,就按照镇上的标准来。”
那大娘眼珠儿一转“我说妮子,那你可是问对人喽。大娘家呀,正好去年新盖了三家瓦房,里里外外收拾的蚊子去了都得劈叉。而且我家儿媳妇烧得一手好菜,回头让她上山给你淘弄点新鲜的山野菜来,你们城里人不都爱好这一口嘛。”
封小云心里想着,倒也大可不必。
大娘新盖的三间房在周遭邻居的农村豪宅面前,委实有些寒碜。但是这个叫丹凤的小媳妇儿确实是干净又能干。封小云从小对居住环境就没什么要求,懒得折腾,便住了下来。
丹凤烧水、做饭,麻利地往灶膛里添柴。火光映照着白皙的皮肤,散发着健康的美。
“发什么呆?村东张老三家新杀了一头猪,送去给郑老板家做席面。他家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