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铎额间又渗出细汗,惶恐道:“公主,我也是没有办法,曹将军……他确实命我查探公主和鹰卫的消息,所以,我便也只能相告。”
“你且说你查到了什么,不用解释。”
“公主自建都出发始,鹰卫已遍布宁都,朝廷大臣出入之所、结交之人,想必公主已了然于心。另有一部分人被公主你派去北边的戎关,加上林柯公子走南闯北搜寻旧部,北边怕是会起事端。我……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曹将军……”
宁玉心想,姜云果然是曹见的目标。曹见既知道自己的计划意图,一定会对大禹的统军之人下手,不知姜云那边,可有应对之策。
“叛国之人,真是死不足惜。”
“公主,您答应过我保我性命……况且那秦韧,不是被你所救么?”
“你,怎可与他比。”
公主说完拂袖而去,当即命鹰卫往边关报信。
至于她自己,还得去鸿胪寺看看。若是那几句话她所猜不错,曹见恐怕是要对鸿胪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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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宁玉轻松进了鸿胪寺。
说来可笑,她明明是一朝公主,却以如此江湖的方式潜入鸿胪寺。
方才离开清平坊前,她命鹰卫将玉玦拿去挂在听风楼门前,意欲吸引揽月门的注意,以假消息诱之,为她鸿胪寺之行争取时间。
鸿胪寺并无异样,宁玉心想,曹见之所以离宫,恐怕还是与北边战事的布局有关,否则,鸿胪寺恐怕已早生祸端。
宁玉轻松潜至北魏王子宇文弋的房间,却见涂无用正在其中,涂无用言之凿凿,语句中不乏对大禹朝堂假仁假义的不满。
宇文弋一直沉默着,没有回应涂无用。
涂无用自觉无趣,便退下了。
宁玉在一侧看得清楚,这涂无用也是一个满腹经纶之人。文臣其实大多如他一样,看似为国鞠躬尽瘁,实则也是为己之利而前后奔走而已。
他若真是为北魏考虑,便当顾虑这北魏王子的安危,王子安然无恙,这才方便对大禹进行攻击。
而绝不是此时添油加醋的对大禹一番抨击,却又对朝廷的商谈意图视而不见。
至于这宇文弋,宁玉隔着窗户看去,见他模样温和,倒也不像个从小骑马练马的王子。
趁他转身的一瞬间,宁玉进了房间。
宇文弋正在翻阅书架上的书籍,全然不知屋内已多了一人。
“阁下真是北魏王子宇文弋么?”
宇文弋吃了一惊,连忙转身,见到宁玉后,惊得身形就快站立不稳,右手连忙撑在一旁书架上,几乎是下意识的左顾右盼了会,却最后被自己的理智生生按下了呼救的心思。
“你是?”他问。
“大禹青鸾公主,宁玉。”
“公……公主?”
“涂无用与你不是一条心,这宁都城中,恐怕另有你北魏的势力,你可知晓?”
宇文弋看起来已经使出全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将书卷放回书架,又整了整衣衫,尽量站直自己的身体,问:“公主,你不是身体抱恙么?”
宇文弋穿得是正经朝服,本就贴身,他这一整,就像是紧张的双手不知所措后的下意识动作,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不仅回避的宁玉的问题,还反将一军。
这意味着,他也是个聪明人。
宁玉觉得三言两语可能说不清楚,索性道:“有人恐对你不利,你且随我来。”
话音刚落,她便已来到宇文弋身旁,伸手点住宇文弋的穴道,将他带出了房间。鹰卫已在鸿胪寺外支援,见公主领人出来,便立刻会了意带人离去。
明日一早,又或许只在今夜晚些时候,鸿胪寺与北魏的人自会发现王子失了踪,这或许于涂无用与曹见并无坏处,但却也足够另宁放伤脑筋了。
到那时,自己定会被宁放第一个怀疑。
或许这皇宫,她住不了太久了。
而现今的这一夜,却无处比皇宫更安全。
正德堂一如以往,正安静在栖息在夜里。
宇文弋已被鹰卫换上了一身普通宫廷侍卫的装扮,待在正德堂偏殿里。
他穴道尚未解开,不能动弹及言语,但他心里却早已无鸿胪寺中的担忧,反而变得踏实起来。
因为那个掳走他的人,真的是大禹当今的公主。
他重新梳理了一遍方才公主对他的寥寥数语。
涂无用与北魏其他势力有异,他可知晓?
他确实知晓,但也仅剩知晓而已。
他其实只是北魏君王一个庶出的儿子,但他生母早亡,便也被王后收为儿子。
身份从庶子变成了嫡子,对他而言,其实没有多少区别。
他知道,北魏只是为了掩盖他的兄长,那位真正嫡出的王子的势力与处境,才将他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