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帮你调理,你身体康复了,为兄才放心。”
宁放说完便站起身来,他知道,聪明如宁玉,自然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宁放继续往堂外走,宁玉也没有起身相送,她没有多说一个字,这本让宁放松了口气,因为聪明人之间,永远不用多分唇舌和功夫。
“北魏的使团要出发了吧。”宁玉忽然开口道。
宁放猛地一下停住脚步。
他转过头来盯着宁玉,眉头间的皱纹清晰可见,这本是北魏朝廷与他的机密,为何宁玉会知道。
真晦气,仿佛他这个皇帝是在宁玉的眼皮之下当的。
若是这样,宁玉是否有什么部署?
他最终没有多说一个字,只在心里暗下决心,决不能轻易放过宁玉。
宁玉在正德堂,一住就是小十天了。
正德堂有大内侍卫的守卫,除非皇帝准予,其他人进不来。
旁人不知,还以为她一直在公主府,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从未露面。
但其实宁玉的伤势是有所好转的,不过据太医所说,公主的身体还是落下了点毛病,天干气躁的时候,心肺会有气血不畅之感,人不宜过度劳累,应当多休息为宜。
而宁玉这些日子养尊处优,倒是得了不少清静。
道山的心法本就求一个“静”字,她以往修练心法的时候,往往是在道山的峭壁之上,那里人迹罕至,四周皆是清静山水,能让人心无杂念,摒弃俗世。
不过就是林柯会在另一侧练枪而已。
皇宫正德堂的清静程度,也不遑多让。每日就是几个太医下人在固定的时候来转个趟,剩下的,连林柯练枪的声音都没有。
“公主,您的药好了。”丫鬟彩云端着药婉走了过来。
彩云是皇帝给她指派的贴身丫鬟,听宁放说,是陈锡华选中的人。
可依宁玉的心思,彩云的出身,或许与明珠夫人差不了许多,不过是个可怜女子罢了。
她微微一笑,示意彩云将药碗端来,然后一饮而尽。
“我睡一会,你先出去。”宁玉道。
彩云欠身退下,宁玉则手点自己左右两侧神藏穴,将刚才喝下的药逼了出来,吐在了海棠花的盆栽之中。
她默默看了看依旧盛放的海棠,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倒也不会觉得无聊,自父亲走后,她鲜少有这样安静的机会。不过算算日子,这两日使团就该抵达大禹境内了。
夜里正德堂更加安静,连风声都显得刺耳了。
宁玉就如同一阵风,呼啸一声便吹出了正德堂。
正德堂里里外外的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奉命看守的公主已经不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了。
宁玉如清风般飞快的飘忽在宫殿之间。见到宁放不在书房,她便直奔了平阳殿。
远处瞧见平阳殿灯火通明,宁玉知道自己料想非虚。
平阳殿的守卫们觉得门口有些动静,互相张望了一眼,又觉得是自己耳朵背,把风声当成了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就不再在意了。
于是宁玉人神不知的到了平阳殿内,听见了宁放与另一个人的声音。
从话语里,她知道那人是吏部尚书何强。
两人的对话,也是围绕北魏使团一事。
宁玉听得出,朝廷相当重视这次北魏出使一事,礼部的人正在大肆操办。
皇帝道:“其实揽月门与北魏有关,并没有什么证据说法,堂堂朝廷,怎么可能总与那些江湖草莽为伍,那些江湖草莽,哪里懂执政掌权呢?”
“陛下明鉴,知道我朝传闻,北魏便立马派人言和,说明他们正是惧怕我大禹国威,不敢冒犯呐。”
皇帝叹了一口气,踱了几步。宁玉听得他脚步沉重,他道:“眼下朝廷上下,用钱、用人的地方太多了,两国之间,确实还是以和为贵,不易大动干戈。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将来,大禹的铁骑是早晚会踏过戎关的。”
何强又附和了一句。
皇帝则继续道:“既然对方有诚意,那我们也得讲求个礼尚往来才行。”
“陛下的意思是?”
“朕听闻,北魏这个二王子殿下宇文弋,是个英才。公主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总不能常年养在宫里……”
宁放话还没说完,平阳殿内几盏烛灯便齐刷刷熄灭。
“护驾!”
曹见喊了一声,已与宁玉互相拆了两招。
漆黑的宫殿,两人看不清对方的面庞,却又心知肚明对方的身份。
大批护卫正往平阳殿赶,两人居然默契的同时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