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与夏无邪几乎同时破口而出:“花班主!”
听见这二位的声音,花班主讪讪一笑,拱手道了句:“见笑。”
阿月扯下蒙面布忙问:“你怎么在这里,追你的是何人?”
花班主没有继续说话,他尴尬的看着夏无邪与阿月,眼神甚至有点迷茫。
阿月想,这人是既不想说实话,又不想坑骗自己,这才用这种装傻的方式来沉默。
看着花班主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跟着戏班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为人倒还有些真诚的可爱。
阿月便收了剑,双手叉腰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神隐杀手,霓裳班的班主,是如此不干脆的人。”
花班主回道:“神隐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这些年销声匿迹了,江湖上就总有风言风语,谣传有些人的死与神隐有关,其实,不过是找人背黑锅罢了。”
夏无邪听懂花班主语气中的惆怅,他道:“十八年前,班主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少年。那时祁王薨逝,你是受了祁王妃的庇护吧?”
花班主茫然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夏无邪却无比镇定的回道:“那时的青州,风起云涌,死的,也绝不止林家一家人。”
“夏公子还真是心思细腻。”花班主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当年,祁王殿下遭揽月门毒手身中剧毒,与他交好的江湖人士也受到牵连,神隐也在其中。”
阿月看夏无邪侃侃而谈,心中不禁诧异,她夏大哥的这些想法究竟是从何时冒出来的?夏大哥这人不显山不露水,心思却如此深。
夏无邪则继续道:“接着,揽月门便加入到争夺寻龙珠的队列之中,与南宫霖相争之下,两败俱伤。”
花班主听言咧嘴冷笑一声:“揽月门与南宫霖,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当年,便是他们一同策划的夺珠一事。林家,神隐,祁王殿下,全是死于他们两匹野狼的利爪之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那两匹饿狼,终于还是互相撕咬了起来,这才两败俱伤,也算是苍天有眼了!”
阿月如梦初醒,原来,这才是当年那种种事件的起因。
不过就是为了夺珠。
所以,纵使先帝身边高手如云,南宫霖也自信自己一定成功,而揽月门也因南宫霖透露的消息,知道了先帝的行踪,提前做了准备。
林木森,不过是听到了南宫霖与丁郎中的谋划,便被灭门。祁王那些朋友,也因碍着了揽月门的势力,被相继牵连。
先帝自那以后便病重难起,大禹朝廷变得动荡不安。
只能说幸好,人心不足蛇吞象,揽月门与南宫霖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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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到宁都之后,公主与皇帝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吵了一架。
宁放不满宁玉明里暗里的欺骗,她带回来的所谓“寻龙珠”,不过是一个空盒。
不顾宁玉的伤势,皇帝也命人密宣她进宫相见。
他们见面的地方,名正德堂。
这是一处离皇帝书房不远的偏殿,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不过宫女们不敢怠慢,仍是十年如一日的擦洗着。
那金砖铜壁,如十年前一样光鲜。
十年以前,正是在此地,他们的父亲会陪他们一块玩耍,那时的宁放,还会真诚的同宁玉一块放肆大笑。
自从父亲走后,兄妹俩再也没有那样笑过。
宁玉到正德堂的时候,宁放正负手立在草地上,他整个人站在老槐树的树荫之下,显得那身明黄色的龙袍也不那么刺眼。
他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咳咳……”宁玉咳着,道了句:“皇兄。”
“阿玉。”宁放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只微微动了动头,示意宁玉与他一块坐到那老槐树树荫下的石凳上去。
“身体好些了么?”宁放问。
“还不太好,揽月门里面还是有些高手,功夫老成。”
“阿玉。”宁放道:“这么多年,你的想法我不是不知道。以你的功夫,怎么会为了保护一只空盒子受此重伤?”
宁玉看着哥哥冷峻的脸,并不意外:“皇兄是觉得,妹妹藏匿了寻龙珠?”
就是这一霎那间,一阵风吹来,惹得两人头顶那株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也就是这一霎那间,宁玉已经感知,这院子里有了其他人。
宁放不紧不慢的吐出几个字:“你藏着也没用,现在寻龙珠回到朝廷的讯息已经昭告天下,你留着又有何用呢?莫非,你还想用它号召天下不成?”
“皇兄又想用着珠子做什么呢?”
“哼,这珠子是真是假,我倒是不在乎。百年以来这珠子声名在外,我不过也就图它个名。”宁放道:“不过妹妹你身受重伤,公主府的下人怠慢了你,这么久以来都未见好转,那么,你还是在宫里住着,好生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