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得知竟有祁家人在此,不禁在此低声议论着。
毕竟商林祁家,在靖国可是有相当高的名声。
那是女子掌家的书香门第,百年来多少才女登庙堂,都是出自祁家。
只是近三十年来,祁家不再有才子才女来京,本在朝中任职的祁家人,也全部致仕归乡。
连祁家的门内学子都远遁他地,似乎对朝堂避之不及。
将近三十年了,总算是看到活的祁家人,即便一些只为了进来镀金身的学子,也不由得对祁家怀抱敬重。
李鸿蹙着眉头,对眼前女子产生质疑:“当真是祁家人?为何秘密进京?”
祁岁欢只得拿出籍纸,“李大人,小女并非秘密进京,只是朝中并无规定祁家人进京需要奏禀,小女不想惊扰太多人。”
“你在此表身份,已是惊扰。”
祁岁欢猜测李鸿是个谨慎的人,她也不怕旁人得知身份,“表身份,是不想李大人猜忌小女。”
她说得也在理,可李鸿心中还有几分疑惑,此事定会上报。
“伶牙俐齿!”
“谢大人谬赞,可否容小女询问一二?”
李鸿冷哼一声,转而坐下将祁岁欢的籍纸拍在案上,“本官倒是想看看祁家人有何见解。”
“定不误李大人时辰。”
旁人看着两人对话,能听出李鸿是带着剑拔弩张的敌意,而祁岁欢则是淡然应对,不愧是祁家人!
祁岁欢将黑伞放在一旁案桌的边缘靠着,三两步走到蒋浩跟前蹲下。
眼睛看他的同时,余光却是关注着徐椿同,他此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蒋公子,你平日与徐文公子关系如何?”
蒋浩双眼通红,额上青筋未消,好似依旧怒火中烧。
“尚可……”
“与徐椿同公子的关系呢?”
“很好……”
“徐文公子很了解你的家境?”
“嗯……”
“他何时开始针对你的家境戏说?”
“应、应当是三天前。”
祁岁欢问着一些闲碎的问题,蒋浩都对答如流。
可旁人不知这些问题于他杀人有什么关联。
直到祁岁欢问他一事,蒋浩竟是一把推开了祁岁欢。
“那你父亲是真的懦弱吗?”
蒋浩闻言,脸色瞬间涨红,双拳止不住地颤抖,狰狞着脸直接将她推倒在地,还作势要起身加害她。
官兵立刻上前抓住,以免他伤人。
“闭嘴!你给我闭嘴!”
蒋浩突然暴怒,学生们纷纷后退,生怕牵连自己。
李鸿不懂她到底何意,面色已经很是不耐,但还是耐着性子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祁岁欢倒是不介意,悠悠自地上站了起来,行至学士身前谦礼,“学士,不知蒋浩平日秉性如何?往日好友多吗?”
学士微怔,“他好似只与徐椿同来往,是个温吞谦和的性子……”
李鸿心间一滞,一双锐利眸子紧盯蒋浩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若有所思。
祁岁欢致谢,再次回到蒋浩身旁,因着蒋浩被官兵控制着,祁岁欢倒是不怕他突然近身。
凑近他耳边悄声细说:“我没有杀人,是李大人杀的人;我没有杀人,是李大人杀的人……”
“大胆!”
祁岁欢看着李鸿怒目圆瞪,抬起右手食指在唇前,依旧在蒋浩耳边念叨着。
如此重复数十句,在场的人眼看着蒋浩的脸色渐渐苍白,双唇颤抖着,最后竟是跟着念了起来——
“我、我没有杀人……是李大人杀的人……我没有杀人……”
祁岁欢见他如此,后退几步垂眸看向徐椿同,只见他垂头,背脊起伏加剧,似乎在暗忍着什么。
“我没有杀人!是你!是李大人杀的人!”
蒋浩蓦然大喊起来,即便被抓着,也挣脱一只手出来,指着李鸿就骂。
李鸿脸色大变,似乎猜到了什么。
猛然起身快步走到祁岁欢身旁低声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还请大人不要心急,小女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案。”
给了李鸿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而走到徐椿同跟前站着,“徐公子,我觉得你很是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徐椿同低垂着的头僵住,但也只是须臾便抬起头来,露出一副温润的笑。
“是吗?我倒是不知与祁小姐见过。”
“贵人多忘事,”祁岁欢稍稍后退一步,“那日你还撞上了我的随侍,怀抱着什么东西,很是紧张。”
徐椿同依旧摆着笑脸,“我记性还算不错,确实没见过祁小姐。”
祁岁欢眉眼淡笑,素手探入左手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