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纪垣从走出刘瞳的营帐开始便一言不发。直到他回到自己的营帐才回头问谷一:“令王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当年给刘夫人接生的稳婆已经去世了。刘家其它人,即使是下人也是守口如瓶。暂时还是没有消息。”
“那令王的表兄,刘梓庭,如今有何动作?”
“如王爷所料,令王不在景歌的这几个月,刘梓庭更加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特别是最近和礼部的齐尚书走得紧密。”
“嗯,你去歇下吧。本王想一个人待着。”
“是。”
营帐里面只掌了一盏油灯,堪堪能照亮纪垣眼前这一小块地方。纪垣盯着油灯陷入沉思,明明他小时候也是见过刘瞳的妹妹刘毓安。为何查了这么久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查不出来。
但那日乞巧节,桥上那女子明明……
思及自此,纪垣闭上了眼睛回想那日的情景——
景歌城因为乞巧节挂满了形形色色的灯笼,红的蓝的黄的绿的将整个景歌城照得像白天一样。那日他受不了皇宫里面聒噪的宴会,以及费尽心思想要跟他搭话的大臣之女,便独自偷偷溜出了皇宫,看看皇宫外的热闹。
只是这皇宫外的姑娘比皇宫内面的更大胆奔放,几乎一路下来见到他的姑娘总要跟他说上一两句话。
还好他路过一个小摊时,发现了一个银色的面具,做工还挺精致。他便买了下来,遮住了自己的样貌。
可惜,他忘了身上穿的衣服金丝绸缎无一处不显示出他是个贵公子。即使挡住了容颜,也无法挡住那些莺莺燕燕的招惹。
还不到一炷香,纪垣便准备打道回府了。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桥上的一位粉衣姑娘。桥上两旁都挂满了红灯笼,看上去十分喜庆。而这位姑娘正在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她将一个男子擒住,脚一踢男子的膝盖,让其跪下,嘴里念念有词:“臭流氓!还不快向这位姑娘认错!”
男子疼得五官都扭曲了,几乎是在喊:“姑奶奶,小的错了,小的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
旁边一个正在被同伴抱着哭的姑娘,一边哭一边嚷嚷道:“这臭流氓摸了我的屁股,这传出去我还怎么活啊!”
那姑娘越哭越大声,仿佛恨不得全景歌城都知道她被人轻薄了。纪垣摇摇头,准备打道回府。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噗通”,紧接着听见一个声音大喊:“姑奶奶救命啊!我……我……我不会游泳啊!”
“你这淫贼,众目睽睽之下还敢轻薄民女。手脚健全却做出如此下作三流之事。实在是我大霁之耻,死不足惜!”粉衣姑娘说完,赢得一片喝彩。她旁边穿鹅黄色衣服的姑娘却一脸严肃,连忙把她拉走了。
这一切不禁让纪垣好奇起来。
徒手能够擒住一名男子,将其抛下河中其后还能义正言辞地批判一个男子,最重要的是这女子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像那个平日畏畏缩缩的令王?
纪垣脑袋迅速转动一番,想起今晚无聊的宴会上确实没有看见过令王本人。思及至此,纪垣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当纪垣挡住了那二人的去路,看到那粉衣女子样貌的时候,他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虽然涂了脂粉多了几分娇媚,但是这张脸与令王如出一辙。
粉衣女子看着眼前戴着银色面具的华服男子,也来不及思索就被黄衣女子拉走了。说时迟那时快,纪垣拉住了粉衣女子的手,碰触到的是满手的粗糙——这不应该是小姐有的老茧。
就在粉衣女子皱着眉头想要挣脱束缚的时候,纪垣脱口而出问道:“敢问小姐与令王是何关系。”
粉衣女子先是一惊但很快就眉毛一挑,霸气侧漏地说道:“我与令王和关系与你何干!还不放开你的手!”那种气势不同于母后的威仪,也不同于皇妹的端庄,更不是那些大臣之女的狐假虎威,而是一种潇洒却由内而外的不怒自威。
纪垣松开了手,双手抱拳微微低头:“还请小姐明示。”
粉衣女子还没开口,黄衣女子便开口说道:“还请公子自重。”然后带着粉衣女子匆匆离开了。
这时候,粉衣女子转过头来打量他。她身旁刚好是一个火红的灯笼,红彤彤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多了几分娇媚。
那一眼,连着灯光一起照进了纪垣的心里去了。
此刻眼前的灯火照在了桌面上,因为灯芯没有被剪掉上头黑色的地方。此时虽然没风,营帐内的灯火也忽明忽暗。
方才看到刘瞳披头散发的样子,脸颊由于刚出浴而红彤彤的,像极了那日那粉衣女子。倘若说,那女子与刘瞳有关系又长得如此相像,那定是刘瞳的妹妹刘毓安。
在小的时候,刘瞳的妹妹刘毓安经常会到宫中陪母后。可是自从这几年刘瞳戍边征战之后,纪垣便再也没见过毓安的出现。
母后搪塞他的理由是毓安闺阁小姐,怎么可以轻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