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傅梓深无奈笑笑,他微卷的头发随着他的笑轻轻颤动。迪克有些不耐烦,一把扯过他的墨镜,在指节上提溜了两圈,用眼镜腿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傅梓深的侧脸。
“装什么呢——”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对方微微抬起的眼眸——那双粉红色的眸子在幽暗的灯光下像极了毒蛇的信子,闪烁着晦涩又致命的光。
一瞬间,各种信息扑面而来,迪克突然意识到这人是谁,还没等他惊叫出声,便感觉耳边一痛。
“啊啊啊啊啊啊!!!!!!!”
原地待命的圣察官寻声而来,就发现穿着白袍的神父捂着一边的耳朵在地上辗转腾挪,他的身体不断收缩、拉长,像一只蠕动的蛆。
迪克惊恐地瞪大双眼,他眼睁睁看着粉色瞳孔的恶魔吐掉了嘴里的耳朵,炫耀似的向他展示了自己殷红的舌尖。
按着傅梓深胳膊的两个年轻人吓得腾到了一边,解放了双手的傅梓深拍了拍胳膊上并不存在的灰,揉了揉脖子,努着嘴道:“无聊。”
信徒们早就吓得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晌久,他们才感到恐惧与害怕——那个粉色瞳孔的年轻人,是圣察廷第六席,那个臭名昭著的疯子!
等他们反应过来,开始四散而逃时,傅梓深正慢悠悠地从迪克手里捡回自己的墨镜,吊儿郎当地把墨镜挂在了自己高挺的鼻梁上。
“阿深。”一个大块头走上前来,按住傅梓深的肩膀,刀疤下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奈与警告。
“博纳哥,是他先动的手。”傅梓深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指了指在地上扭作一团的迪克,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怎么这么大动静?发生了什么?”原先还在内室的任启听到了巨大的动静,连忙跑出来察看,就撞见了这一幕,他皱了皱眉头,看向另一边姗姗来迟的粟伯年。
“我老啦,腿脚不便,走得太慢啦。”粟伯年丝毫没有手下人干坏事的愧疚感,依旧笑眯眯的。
“哼,养狗的都知道不能让狗随便咬人呢!”后方有人窃窃私语。
“就是就是……”
见有人率先鸣不平,原本四散开来的信徒又折返回来,站在一旁小声附和。
“大家安静,我认为此事必有误会,但这位小友确实伤到了神会的人……”任启上下打量了傅梓深一番,“不知道粟将军能否给出合理的解释呢?”
粟伯年并不争辩,只是点了点头:“圣察官出手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抬手点了点匍匐在地上的迪克,道:“作为神父,应该洁身自好,为群众做好表率作用,但是这位迪克神父,似乎有些不干净啊。”
本来扭作一团的迪克一听,惊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叫道:“我没有!”
“西十街第243号摄像头拍到了迪克神父的违禁品交易,以大人您的权限,是完全可以电子脑查询到的。”粟伯年慢悠悠道。
“哦,是吗?”任启淡淡地看向地上的人。
信徒们纷纷转过头来愤恨地看着迪克,恨不得将他瞪出一个洞来。迪克面如死灰,像一只濒死的羊羔一样瘫倒在地上。
“愿主会宽恕你的罪过。”任启轻声道。
随后,便有几个神职人员将迪克拖了出去。
傅梓深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场闹剧,他淡淡地想着:虚伪的世界,真应该直接毁灭得了。
任启逢场作戏完,转身对粟伯年说:“虽说教堂的神父是犯了过错,但这位圣察官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还是有失偏颇,粟将军不多加管教,恐怕会有失军队颜面。”
“我想了想,刚刚那位先生说得对,军方确实应该管好每一条狗,所以——”粟伯年挥了挥手,大块头乔博纳就从背包里拿出来军犬专用的止咬套箍在了傅梓深嘴上。
傅梓深:“……”
任启:“……”
众人:“……”
“既然是狗,就得用训狗的那一套,我说得没错吧?”粟伯年哈哈大笑两声,潇洒地和几位打过了招呼,带着自己人转身就走。
“老狐狸,你没搞错吧,我这样怎么吃饭?”出了教堂的大门,傅梓深一边扯嘴上的铁嘴套,一边瞪大双眼。
“让你戴你就戴着。”粟伯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站在胡同口等悬浮车。等悬浮车一到,老人就麻溜地坐上车走了。临走之前他嘱咐道:“赶紧回家呆着去,别在外头乱晃,当心被神会盯上。”说完他便将车门一拍,潇洒走人。
乔博纳拍了拍傅梓深的肩,道:“军令在前,我也没办法。嘴套你应该也知道,是特殊金属做的,暴力拆了只会毁了你那张脸。好好反省,明天我来给你摘了。”说罢,他就上了下一辆车。
其他几位圣察官也火速逃离现场,只留得傅梓深一人原地发疯。
就在这时,傅梓深感觉到有一道强烈的杀意,他抬头向上看去,只看见闪烁着蓝紫色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