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听着的陈几之见叔叔出卖自己,瞪了瞪陈莐莐,对唐暮迟正经地说:“嗯,欢迎你。”
“好,那我去。”唐暮迟之前推辞是怕陈几之不喜欢自己去她家,现在她同意了那他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心里高兴地放起了烟花。
干时誉原本以为唐暮迟只是陈莐莐比较得意的弟子,没想他还十分得陈几之的心。他自觉了解陈几之,外表冷漠,内心更加冷漠,极少人会得到她的青睐,自己也只是因为能够给她带来她想要的才会显得与她比较亲近,但事实上他清楚他还在她的心外面走不进去。而这个刚认识的唐暮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要住进陈家老宅了,陈几之还对他说“欢——迎”?这让干时誉一时吃味,想对陈几之提出他也想去陈家住段日子,但是又害怕会被她当众拒绝,失了脸面,便忍住了,想着等下找个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再乘机提出。
“这层厚玻璃在这反光反的看都看不清楚,待在这也没用,时誉,你们家做拍卖造势行,但这策展能力还要再加强啊。”
“陈叔说的是,我一定多多改进。不过也是这幅画太贵了,万一出个什么事我家赔不起啊,我们也是拆西墙补东墙,宁愿牺牲点眼前的观赏性。”
“那倒也是。不过你家确定过这是真迹了吗?”
“真假这块可以放心。我父亲亲自去他们美术馆接的货,当场请人验过,运送过程也是我父亲盯着,到这开箱后再次让专家验过,确定是真迹后才放进的玻璃,绝对保证是真品。”
“嗯,这种事再怎么严谨都不为过。”
“我们走吧,几之。”
四人都不想在这呆了,一个是现在这样的环境实在是不适合欣赏画作,另外,陈几之他们都需要为拍下这幅画做一些准备,没有时间再待在这。
走出房间,空气都流动清新了些,只是多了一些嘈杂声。
“果果你和暮迟一块走走看看别的展品吧,我有个老朋友要会会,你们跟着不方便。”
干时誉并不想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但是他一走出房间,便有主管来唤他,让他代表父亲去招待客人。无奈,他只能向陈几之表示等他忙完就会来找她。
陈莐莐和干时誉都走开了。
唐暮迟刚在门口向工作人员要了份展览手册,问旁边正发呆的陈几之:“你想先去看哪些?”
陈几之想着等下的操作,听唐暮迟问自己,就下意识地向他靠了过去看他手中的手册。原本两人之间相隔一个身位,陈几之一靠近,唐暮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陈几之炙热的体温,身体一紧,不敢动弹。
他看着伏在自己胸前的陈几之,小小的,头顶毛茸茸的很是可爱,他极力忍着想要摸摸头的想法。
“就它吧。”陈几之低头点了点册子,并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样的近,抬起头打算看看唐暮迟的时候,她自己的鼻尖竟然扫过唐暮迟的胸膛,这让她惊觉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容易让人误会,赶忙向旁边迈开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唐暮迟感受到身边的温度渐渐散去,心里有点失落。稳了稳心神,和陈几之一起向展品所在方向走去。
中途有不少人认出陈几之,走上来向她打招呼。
“陈小姐,今天又看上什么好东西?”
“没,今天我就是陪我叔来的。”
“这位是?”唐暮迟不凡的气度以及他站在陈几之身边并且感觉很亲近,让人产生好奇。
“这是我叔的学生,叫唐暮迟,也是我十分看好的艺术家。”
“唐暮迟?没听说过呀。”
陈几之笑笑。大家很少愿意为一名还没进入职业道路的,连新人都还不配叫的,正在学习艺术的学生买单。只有极为稀少的家族基金会看重年轻人的潜力,并支持他们继续走下去。更多人还是愿意随大流,看到市场上哪位艺术家作品态势好转,便一头栽进去,沉浮在名利场中。
“他的作品还没有进入市场呢,你当然不知道他。不过你以后一定有机会,到时还是要多照顾照顾。”陈几之表面客气与人寒暄,最后感觉实在没什么想说了,就找了个理由和唐暮迟走开了。
“你喜欢这样的场合吗?”陈几之知道唐暮迟的答案,但还是想问他。
“不喜欢,他们让我觉得我所珍贵的东西在他们口中只是一串数字般的存在,丝毫没有价值。”唐暮迟对一路走来窜进耳中的各种话感觉不舒服,人人对着面前的作品,大多都是在揣测它价值几何,超过多少就不值得再拍等等。
“确实是这样,但是也无可奈何。今天叔的意思是让你先露露脸,和大家混个脸熟,让大家对你的名字有印象,以后你就不用再参加这样的活动了,专心你自己的创作就可以。”
“我知道老师是为我好。”
“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个电话。”陈几之一直在记挂等下拍品的事,刚刚不停有人上前打招呼,现在终于有时间空出来能干点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