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听雨直觉应该把这个发现告诉沈白间,她伸手去抓手机,随即又停住。
她该怎么和沈白间说?怎么告诉他当年除了被抓的那个,还有别的凶手?
如实告诉他那些过往?不,绝对不能,那些往事太残忍。
关听雨在纠结中苦苦挣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沈白间仰面躺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出神,思索着明天两队开会该怎么占据主动权。
过往案件在他眼前一帧一帧闪现,刘志坚、郑美华、仇白羽、高宏奇……
他突然坐起来,如果涉嫌窃取器官,这些人总不能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随便盯上一个人就抓去剖腹,一定有选择他们的理由。
一个箭步冲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翻出郑美华的案件档案,没翻几页,果然翻出了郑美华的体检报告。
沈白间清楚的记得这是当初查阴媒案时从季青让那查到的。
仇白羽是检验科的,他可以从所有被检测的样本中筛选合适的配型人员。
沈白间好像摸到了门路,接下来去只要核实了刘志坚是否同样在明升医院做过体检,事情就可以串起来了。
带着一丝兴奋,沈白间一晚上的梦光怪陆离,梦到最后他看见关听雨在哭,身形渐行渐远,他怎么抓也抓不住,绝望地看着关听雨被黑暗所吞噬。
沈白间猛地惊醒,一脑门虚汗,窗外天已经大亮。
他静坐了片刻,点起一支烟驱散心头的雾霾。
不久之后,外间办公室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在门上敲了三下。
不等沈白间吭声,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江宇。
他直接被烟雾呛得后退了两步:“我去,间哥,你在屋里放烟雾弹呢?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沈白间起来推开窗户,驱散了烟雾:“刚起,你怎么这么早?”
江宇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屉小笼包和一碗小馄饨:“这不怕您老饿着,特意早点来孝敬您的。”
沈白间真饿了,接过来大口吃,边吃边说:“一会大家来了你通知下,早上和经侦一起开一个案情会。”
“和经侦?”江宇声调提高了八度,“干嘛和他们开案情会?”
沈白间头也不抬:“咱们两边查的案子可能重叠了,人归人,事归事,我们可以针对经侦的人,但是不能误了查案,跟兄弟们都说一声,别带情绪。”
“哦。”江宇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半个小时后,刑侦队的刑警们陆陆续续到齐,沈白间站在过道里拍拍桌子宣布五分钟以后开会,已经得到江宇事先知会的众人没有提出异议。
他们都是跟着沈白间的铁杆,沈白间一句对事不对人,他们便都能放下偏见。
刑侦队的人执行力一流,五分钟以后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会议室里等待。
张建生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他抬手往下按了按,制止了准备起立的警员:“都坐下,你们继续开会。”
邢正阳抢先说:“张局,经侦收到匿名举报,泓宇集团涉嫌做假账偷/税,尤其其名下明升医院疑似洗黑钱,不过举报人语焉不详,所以前期我们派了人多次暗访泓宇集团名下多家企业,更在明升医院安排了警员跟踪调查,但是由于举报者没有提供证据,我们无法进驻企业查账,现在所做的都是外围调查工作,只知道举报是明升医院新空降了一位董事长之后的事……”
张建生问:“所以,你怀疑举报人就是这位新来的董事长?”
邢正阳道:“这还不能确定,我们正在想办法接近他。”
沈白间“嗯”了声,接过话说:“我也有消息说自从成逸晨到了明升后,事无巨细地严查,大到器材采购,小到一瓶葡萄糖,一根针的使用都必须登记上报。”
“你怎么知道?”张建生看向他。
“上回和季青让吃饭,无意中聊到的,明升医院的人对这位新来的董事长,颇有怨言。”
“成逸晨……”张建生嗫嚅道。
沈白间盯着他看了半晌:“张局,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沈白间,”罗宏及时制止他,转向张建生,“张局,成逸晨就是当年那个凶手的儿子。”
张建生表情一僵,沉默了片刻,现在他坐在这里,就是为了随时掌握沈白间的侦破线索,想办法遮盖他妈妈被害的细节。
他身形晃了晃,勉强镇定下来:“你继续说。”
沈白间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成逸晨回国的时间恰好在刘志坚被害之前,而他作为当年凶手的儿子,我觉得有必要对他进行传唤调查。”
张建生抬手制止他:“没有证据,他的身份也不一般,不能轻举妄动,这样,我也向上请示一下,你们双方交换现有线索,制定下面的侦查方向。”
张建生说完起身,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样。
经侦的人有些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的片刻,听见罗宏轻咳了一声:“就按张局说的开始吧。”
两队一合计,由于泓宇集团的经济问题不仅仅于明升医院,因此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经侦人员退出医院转而先查集团旗下其他公司,而刑侦则专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