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盼身上余毒未清,再加上情绪过于激动,引致体内余毒攻击五脏,昏死了过去。
舶蓝之丸段时间内已经吃过,她的体内仍有药效,可太医建议,立刻将她放回寒冰床上。
洛良帝正要允,可无数大臣们都反对,认为雨盼所犯之罪,判个斩立决是没什么问题的,何必为了一个死囚,惊动皇室先灵?
周泽熙道:“审都没审完,判都没判,何来死囚一说?”
“哼!她自己都承认了她是女子,这还需要审吗?!”
洛良帝道:“可她确实涉身险境,太子才得以获救,熙儿,你立刻带她去皇陵。”
“陛下!这万万不可!梁雨盼所犯之罪需诛连九族,救太子是每个洛周臣民的责任与义务,哪能相提并论,功过相抵?”
“哈哈哈哈哈......”洛良帝仰天大笑,“好一个责任与义务,那太子身处险境时,诸位大臣怎么没有一个人主动请缨去救朕的孩儿?那日若不是她主动请缨,年迈的光王就得亲自上阵,你们当时在哪儿呢?朕记得,太子被劫的消息一传回京,有十数名大臣立刻病了,都是谁来着?嗯?!”
十数名大臣立刻跪了下来,恳求陛下三思。
不料,洛良帝怒极,将身旁的物件扫落于地,大殿中立刻跪倒一片:“请陛下息怒!”
“息怒?你们何曾惧怕过朕,你们这些无礼的老匹夫,告诉朕,这天下是谁的天下!礼部尚书,是你们家的天下吗?”
礼部尚书惊慌至极,头贴地,大喊:“臣不敢!”
“户部尚书,是你们家的吗?” “臣不敢!”
“大理寺少卿,你想要这个皇位吗?嗯?!” “陛下息怒,臣不敢!”
洛良帝看向底下跪倒的大臣们,这是他登基数十年以来,发过最大的怒。他负手睥睨臣下,缓缓地说:“一个个如今都说不敢,可你们有谁记得,这个天下是谁的天下,这天下之主到底是姓什么的!”
“这天下,自然是陛下之天下,乃周姓之天下!”此时大臣们纷纷说道,洛良帝说:“好,很好,你们还知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我问你们,那皇陵是你们家的祖坟吗?”
“陛下说笑了,自然不是!”
“那你们废什么话!那皇陵是周家的皇陵,朕是这天下之主,这是我们家的祖坟!他,他也是姓周的!”洛良帝指着怀里抱着梁雨盼的周泽熙,道:“他想去自己家的祖坟,碍你们什么事儿!他去的是你们家的祖坟吗!还是说你们谁想死了以后葬入这周家的祖坟,葬入这皇陵?!”
“臣不敢!”
“都不敢是吧,好,很好。”洛良帝坐回了龙椅上,对周泽熙说:“熙儿,带她去,要待多久就待多久,需要什么尽管告诉高公公。”
洛良帝登基数十载,第一次的雷霆之怒竟然是为了他的事儿,周泽熙不可谓不感动,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向洛良帝道谢后,便抱着雨盼出了大殿。
“太医也跟着去吧。”洛良帝说。
“是!臣告退!”
大殿中终于恢复了平静,大臣们稍微心安时,洛良帝又开声言道:“朕这么多年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你们啊,都觉着朕好欺负。”
大臣们稍稍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大声喊不敢。
洛良帝又说:“太子与璟王是宗室里仅剩的男丁,太子更是朕的亲儿,国之储君,未来的帝皇。太子被劫走,朕心乱如麻,只恨不能替儿受难。然而在危难之际,除了光王璟王父子,张凌睿,也就是方才的梁雨盼以外,未曾有别的大臣替朕分忧,还称病告假,朕不可谓不心寒啊......”
大臣们陷入了沉默,曾经告假的十几名大臣头垂得更低了,心中瑟瑟发抖。
“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朕也不怪你们,但朕会记到心上,永远都不会忘。”洛良帝轻轻地说:“洛周将帅之材少之又少,贪生怕死之辈倒是挺多,周边这些小国虎视眈眈已久,这些年愿意带兵征战的也只有璟王,他身上背了赫赫战功,身份贵重,岂容你们这些人置喙!”
“陛下息怒,臣等不敢......”
洛良帝都听腻了,他挥了挥手,“都给朕滚吧。”
大臣们告退以后,太子周泽舜看向父亲的眼睛里全是星星眼:“父皇,您真厉害!”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有这样的一面。
洛良帝舒颜,笑了,父子间难得有如此温情的时刻,“帅不帅?”
“帅极了!”
洛良帝叹气,为帝数十年,经常面对这群大臣憋屈得很,天下太平,臣民富裕,百姓安乐,这群大臣就没事儿干,整日里挑他的刺!他的女儿都要被这些大臣的孩子嘲笑,太子有难他们避之不及,璟王赫赫战功都要被他们捏着。
做了皇帝几十年都不懂的道理,最后竟然是被梁雨盼一个女子点破。
他可是皇帝,他勤政为民数十年,至于一点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