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烈虽说已十六了,但是始终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他被国子学退学,已经是他人生中最困难的事情了,如今生母还不停地责打他,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梁老夫人倒是比梁栋材精明,她给梁栋材一个眼色,随后在梁栋材和丫鬟的搀扶下,去了梁老夫人的屋里。
“娘,我还没教训那逆子,你就将我拉来,是何故?”
梁老夫人叹了口气,“烈儿被国子学劝退已成事实,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
“那按母亲的意思......”
梁老夫人思考片刻,“你去查一查,张慧三人如今的情况。”
梁栋材有些惊讶,自十三年前那场捉奸的闹剧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如今这是为何......
梁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先着人去查,后面的,以后再说。”
......
看着一声不响的弟弟,梁雨盼有些担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梁礼盼的确是有些忧愁,梁鸿烈被赶出国子学的事情他已然知晓,虽说朝廷并没有禁止此类学生考试,可梁鸿烈这事怕传开了,就算他可以去考试,取得名次,也必定不会得到审核通过,总而言之,梁鸿烈的仕途已然结束。
虽说那也是梁鸿烈自找的,可那毕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看着长姐忧虑的神情,梁礼盼想起从小到大,母亲与他们姐俩相依为命,所受的苦。当年发生的事,他并没有印象,也曾尝试过问姐姐,可姐姐却一脸严肃地跟他说:“礼儿,就当我们没有父亲,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梁礼盼勉强挤出笑,“姐姐放心,无碍,只是有些累了。”
雨盼点点头,“离殿试还剩几个月,很辛苦吧?”
梁礼盼轻轻摇摇头,“还好,姐姐,你就放心吧。”
梁雨盼放慢脚步,梁礼盼逐渐走到她前面。梁雨盼看着沐浴在落日余晖下的弟弟,虽显瘦,但身材高大挺拔,浑身是年轻的书生气息,他转身等落后的梁雨盼,那嘴角的一抹笑和风霁月,温润如玉。
小时候的梁礼盼是个粘人精,尤其爱跟着姐姐身边吱吱喳喳的。小时候母亲大多数时间都是与舅舅他们为生计奔波,于是姐弟俩就经常被放在家里,有一次地震,只有姐弟俩在家,雨盼当时手臂被掉下的房屋建材砸伤,可还是护住弟弟躲在坍塌的墙角下,直至官府救援的到来。
张慧看到一双儿女时,雨盼礼盼已经在瓦砾中待了两天,礼盼还好,毕竟没有受伤,可雨盼因为手臂的伤势,此时脸色发白,几乎断了生息。
几番折腾,雨盼方苏醒,第一句话便对着每日守在床前的张慧说:“母亲别担心,我会保护好弟弟的。”
张慧彻底奔溃,嚎啕大哭。
“姐姐?”
雨盼晃过神来,梁礼盼正在前面等着她,“你在想什么?”
雨盼甩了甩头,将不开心的回忆抛诸脑后,“没什么,只是想到,你不知不觉间竟然这么大了,有些感慨。”
走上前比了比,雨盼个头此时只到梁礼盼肩膀,“还比我高这么多。”
梁礼盼和风一笑,“姐姐,以后换我保护你和母亲。”
雨盼眼睛红了,点点头,“好。”
回到家,让姐弟俩很惊讶的是,除了平常的家人以外,此时有一布衣男子正伫立在张慧旁,雨盼认得,此人应是隔壁村徐氏商行的二公子,徐二郎。
张慧见姐弟俩,立刻欢喜地迎上,“回来啦?”
张慧一反常态,只问了礼盼平日安否,便给徐二郎使了个眼色。徐二郎意会,便向雨盼揖手躬身:“见过梁姑娘。”
雨盼这会儿还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对张慧的自作主张有些不悦。但她此时还是对徐二郎一福身:“徐公子有礼。”
张慧与陆子运夫妇见状,有些欢喜,李氏招呼道:“好好好,赶紧坐下,准备吃饭。”
雨盼正打算坐下时,却被张慧与李氏硬生生地拉着按下坐在徐二郎身旁。
徐二郎笑得腼腆,他举起酒杯,“梁姑娘,我敬你。”
雨盼随机拿起杯子一干而净,也不想兜圈子,“徐公子今日来我家,不知所为何事?”
“这.....这......”徐二郎没想到雨盼这么直接,没考虑好如何回答,半天说不出话。
“哦,雨儿,徐公子是我和你母亲请的客人,他听说你爱收集各类孤本,他也有这种爱好,我觉着,你们可以交流交流。”李氏说。
张慧连忙点头称是,雨盼笑了,“不知徐公子的收藏里都有些什么?”
徐二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良久才憋出一句:“《子望集》”
雨盼啃着鱼,吐着刺,说:“徐公子怕是被骗了,《子望集》的孤本在我这。你手上那一本是假的。”
言毕,在座的各位只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