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想替茵贵妃求情,但奴婢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太后您。太后您虽然嘴上不说,可奴婢却知道,您是很在意与皇上的母子之情的。奴婢是想着贵妃娘娘颇得皇上宠爱,若是能在您与皇上之间调解一二,也有助于您和皇上的关系缓和。”
太后沉思片刻,冷哼一声道:“你瞧沈氏如今那模样,对哀家可还有半分尊敬?连日常请安都不来了,皇帝也纵容着她。”
莲稚犹豫再三道:“贵妃娘娘之前对太后也是很贴心孝顺的,也是后来有了些误会,才……”
太后突然起身越过莲稚,打断了她的话,冷声道:“没有什么误会!哀家就是不喜欢她,憎恶她!哀家为嫔妃时,在昭和太后手下受了那么多罪,先帝一次都不曾护着哀家。甚至在哀家被昭和太后罚跪小产的时候,他还在与其他妃嫔春风一度。这些屈辱哀家数十年如一日的挨过来了,可哀家不过是给沈氏立立规矩,皇帝就忙不迭的替她出头撑腰。”
太后猛地转身至莲稚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皇帝凭什么这么护着她!她凭什么?”
莲稚看着情绪激动的太后,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不敢,最终只能在心里重复着那不敢说的话:可是你所受的屈辱与贵妃无关!皇上也不是先帝啊!”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太后起伏不定的呼吸声也逐渐趋于平稳,她回到首位上坐下,理了理自己的衣摆道:“你起来吧,你的想法是好的,只是看错了人。这后宫任何一个妃子都能替哀家去办这件事,唯独沈氏,她不行。”
莲稚俯身叩了个头,缓缓起身。方才站稳,便有小宫女进来通报道:“启禀太后,欣妃娘娘求见。”
“看吧,替哀家办事的人这不就来了。”太后唇角勾起,向莲稚扬了扬脸道,转而神情倨傲的对小宫女道,“让她进来吧。”
小宫女引着楚欢进来时太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地上的碎瓷片也早已打扫干净了。楚欢抬眸看了眼太后的神色,跪下请安道:“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太后笑呵呵的道:“好孩子,莲稚,快扶欣妃起来,赐座。”
楚欢抬手搭上莲稚伸出的手臂,微微借力站起身,向她微微点头致谢,这才在小宫女端来的椅子上坐下,笑道:“这些时日因为皇上病着,欢儿帮贵妃娘娘打理后宫事务,耽误了给太后请安,欢儿心里实在是有愧。今日终于得闲,便赶忙来给太后您请安了。”
楚欢这番话说的太后很是满意,笑道:“这满宫里的人啊,就你最有孝心,便是皇帝都比不上。”
楚欢羞赧的低头一笑,撒娇道:“太后折煞欢儿了,这些都是欢儿该做的。欢儿瞧着太后的气色好多了,正巧今日欢儿还带了株天山雪莲来,拿给太后调理身子最好不过了。”
楚欢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霓君便把捧着的锦盒打开,奉到了太后眼前。看着锦盒里上好的天山雪莲,太后的声音愈发柔和,道:“欢儿这般孝顺哀家,也不枉哀家疼你一场。”
听得太后这般说,楚欢更加坚信自己是因为太后在君云逸面前美言,才可以晋为妃位。
这般想着,楚欢便又跪了下去,庄重的叩了个头,道:“欢儿知道太后一直都很心疼欢儿,此次要不是太后,欢儿也做不到这妃位上。太后待欢儿这般好,欢儿以后定会加倍孝顺太后,来报太后的大恩。”
太后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知楚欢是误会了,却也不解释,反而顺着她的话说道:“你能有这份心就是好的。”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亲自将楚欢扶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太后握着她的手道:“哀家一直都很喜欢你,所以当初才会让皇帝接你进宫,来补偿你这些年来受的苦楚。唉,只是可惜……”太后忽然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道:“哀家老了,皇帝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如今皇帝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沈氏,即便哀家想疼疼你,也做不了太多了。”
楚欢脸上的笑容一滞,低头道:“贵妃娘娘国色天香,多才多艺,为人温良贤淑、贞静守礼,皇上会喜欢她也是正常。”
太后嗤笑一声道:“她温良贤淑、贞静守礼?她有多久没给哀家请过安了?还教唆的皇帝处处顶撞哀家,一副狐媚做派。要不是她迷惑了皇帝,以你跟皇帝的情分,如今该是你坐在这贵妃的位置上了。”
听得太后挑剔如此挑剔沈落颜,楚欢亦是有那兔死狐悲之感,心道:你害的她失了孩子,她只是不来请安,够仁义了。
心中虽是如此想,可楚欢面上却依旧一副恭顺的模样,劝慰道:“太后您消消气,再怎么说您与皇上是亲母子。这母子亲情,血浓于水,是怎么都不会割舍的。”
太后语含悲痛的道:“再血肉相连,也抵不过小人的挑唆啊。”
楚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乖巧的说道:“欢儿不才,愿为太后解忧,只求太后能多多展颜。”
一抹讥笑自太后唇边快速闪过,轻轻拍着楚欢的手,满是欣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