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浅浅一笑,应道:“太后说的是,是委屈楚欢妹妹了。”
见沈落颜附和自己,太后眼中多了一抹得意之色,转而看向一旁的君云逸,道:“皇帝你瞧,这茵淑妃都这般说了,你……”
君云逸把玩着手中的描金酒杯,语气淡漠的开口,道:“母后的意思儿子明白了,儿子自有打算。”
太后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免有些不满意,遂锲而不舍道:“皇帝既然明白,那还犹豫什么呢?”
君云逸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寒气渐盛,还是耐着性子道:“太后也说了楚婕妤出身名门,那此事自然是不能草率对待,不是吗?待今日晚宴结束,朕自会给太后一个满意的结果,太后放心就是。”
“可……”
“朕乃天子,金口玉言,太后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君云逸将酒杯放在桌上,那酒杯与桌面相触发出的轻响却如一记惊雷一般落在太后心上,一时唬的她不敢再逼迫君云逸给一个答复。
眼看着众人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拘束,沈落颜便给了傅嫣锦一个眼神。傅嫣锦会意,笑着向君云逸端起了酒杯,道:“今儿乃是除夕,臣妾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话,唯在这歌舞一道上有所钻研,可以为皇上与诸位姐妹助兴一二。只是不知皇上是否给臣妾这个机会呢?”
沈落颜笑道:“傅容华的舞乃是一绝,想当年那一曲胡旋舞可是让臣妾回味良久呢。只是可惜,如今在坐的各位姐妹大多都没见过容华妹妹的绝美风采。如今这大好的机会,皇上可不能允啊。”
君云逸轻笑一声,道:“朕何时说不许的话了,偏你有这么多说辞。傅容华,你便好好舞上一舞,免得淑妃只有那一次可以回味。”
傅嫣锦笑道:“臣妾遵旨,保证让淑妃娘娘满意。”
言罢,傅嫣锦便起身前去更衣,殿内的歌舞也都停了下来。
不多时,一众身着红衣的舞女翩然而入,与之相合的乐曲之声同时响起。众舞女鬓发如云,水袖如雾,莲步转动间如那枝头落下的雪花般轻盈,尽显柔美之态。
蓦地一簇盛开的红梅自那飞舞的衣袂间伸展而出,随之闯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双如玉的柔荑,再向上便是一张娇媚艳丽的面前,正是傅嫣锦。
傅嫣锦翩翩跹跹间便身处众舞女之前,手中那灿若云霞的红梅花瓣随着她的舞动翩然落下,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似雪一般洁净无暇。
傅嫣锦柳腰轻折,莲步轻移,舞态生风,恰如那飞燕游龙。一双美目眼波流转间顾盼生姿,动人心弦。
如莺啼燕啭的歌声在紫宸殿内响起,宛转悠扬令人闻之欲醉。正合了那“ 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之句。
动人心魄的舞曲中,沈落颜的思绪却渐渐飘远到了那年雪景之下。彼时傅嫣锦请她教舞,周曦归曾应承待的傅嫣锦学成要做一幅画为贺。如今惊鸿舞已成,那作贺的画却是再也见不到了,想到此处,沈落颜清亮的眸子因怀念伤怀而蒙上了一层阴翳。
一曲舞毕,傅嫣锦气息丝毫不乱,捧着那艳丽的梅花上前见礼,道:“臣妾的舞跳完了,不知皇上觉得如何?”
君云逸抚掌大笑,道:“傅容华的舞自然是好的,称得上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难怪能让咱们的茵淑妃这般念念不忘。”
傅嫣锦展颜一笑,道:“皇上既然夸赞臣妾的舞好,那不知臣妾能否向皇上讨个赏?”
此言一出,殿内妃嫔们的脸色顿时精彩了起来。她们虽知傅嫣锦善舞,是个舞痴。但其甚少在人前展露所学,所以她们也未曾亲眼见过。今日一见不免深感震撼,如今听得傅嫣锦向君云逸讨赏,面上的钦佩惊艳之色立时便被嫉妒所代替。
卫妤语更是低骂了一声:“狐媚!”。
她曾因御花园拦驾献舞被斥责之事被宫中众人耻笑,又因旁人常常以傅嫣锦风姿与她比较而对傅嫣锦怀恨在心,如今见其大显光彩心中酸气自是翻腾不断。
此时君云逸心情大好,笑道:“你想要什么赏赐说来听听。”
傅嫣锦嫣然一笑,莹莹目光转向了沈落颜,悠悠的说道:“臣妾想将这束梅花送给淑妃娘娘,可臣妾又怕娘娘嫌弃不要,只得厚着脸皮向皇上求道旨意了。”
沈落颜这才回过神来,垂眸低笑,心道:这妮子,胆子越发大了,都敢当众暗讽太后了。
君云逸似未曾察觉一般朗声道:“既然傅容华有此心愿,那茵淑妃,你便收下吧。”
沈落颜敛衣起身,自傅嫣锦手中接过那云霞般的红梅,笑道:“臣妾谨遵圣意。也多谢容华妹妹了,这红梅……”
“傅容华,你为何要用这红梅做舞!?”
太后猛地出声打断了沈落颜未说完的话,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后面色苍白,语气虽然凌厉却不似方才咄咄逼人。
君云逸关切道:“母后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太后摇了摇头,目光迫视着傅嫣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