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微停,瞟到沈落颜那身衣服后目光凌厉的剜了她一眼。一旁的楚欢则是轻轻扯了扯太后的衣角提醒,同时笑容柔婉的向沈落颜微微屈膝。
沈落颜微微一愣点头回礼,神情疏离的目送着楚欢扶着太后离去。
傅嫣锦向沈落颜侧了侧身子,压低声音问道:“她怎么会和皇上太后一起来啊。”
沈落颜默默摇了摇头,道:“许是路上碰上了也未可知。”
二人正在低语间,上方便传来了太后慈爱的声音:“楚婕妤一路服侍哀家过来也辛苦了,便坐在哀家身边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纷纷噤声,满是探寻的目光在皇帝、太后、茵淑妃与楚婕妤身上徘徊不断。
太后虽是在与楚欢说话,目光却是直直的逼视着沈落颜,眼中却不似声音一般慈爱,而是尽显阴狠。
沈落颜仿佛未曾察觉一般,面上是无可挑剔的笑容,目光莹莹的看向君云逸。与沈落颜视线相交,君云逸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侧眸看了太后一眼,心底升起一抹不耐。
得太后如此关照的楚欢面上不见丝毫欣喜,反而是一片不知所措的尴尬与惶恐。
一时间紫宸殿内阒无人声,原本欢乐的气氛一时间焦灼起来。
察觉到皇帝不善的面色,楚欢出声打破了殿中的沉寂:“欢儿多谢太后娘娘疼惜,只是欢儿位卑,如此实在不妥。”
太后脸上满是不赞同,正要开口,楚欢抢先一步,道:“虽说今日只是家宴,可到底不能全然不顾规矩体统,故而欢儿不能领受太后娘娘的恩典了,还请太后娘娘饶恕。”
“既然楚婕妤这般懂规矩,母后便成全了她吧。”君云逸淡漠的声音打断了太后即将要出口的话。
“欢儿多谢皇上、太后成全。”楚欢盈盈一拜便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是在她垂首的一瞬间,那双楚楚动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随着楚欢落座的动作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君云逸缓和了语气吩咐“开宴”气氛也逐渐松缓起来。身着彩衣的舞女们翩然而入,窈窕舞姿与那丝竹管弦之声交相辉映,觥筹交错之声亦回向在紫宸殿中。
傅嫣锦瞄了一眼正在与皇帝谈话的太后,靠近沈落颜低声道:“她方才是什么意思啊!你这个淑妃还在这坐着呢,楚欢一个婕妤如何能坐在那。这不是故意打你的脸吗!”
沈落颜向傅嫣锦举了举酒杯,笑道:“她啊,就是不想让我好过。今日她难得有些精神,如何肯安生呢。你且瞧着,后面必然还有好戏未登场呢。”
傅嫣锦无奈的叹了口气,沈落颜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只是那笑与殿外的温度一把冻的人直想打哆嗦。
“皇帝啊,今日乃是除夕,是一家人守岁团圆的时候。可哀家瞧着,这后宫就这么几个人,未免冷清了些。待到开春以后,该好好筹备筹备选秀的事情了。”
太后不甚合时宜的声音是在笙歌鼎沸之时响起的,立时打断了众人间的推杯换盏。
众妃嫔的神情随着太后的话语变得不自然起来,可事实也正如太后所言,君云逸的后宫是够冷清的。
君云逸本就不是沉迷女色之人,后宫所册妃嫔本就不多,惠仪皇后薨逝,刘、祝二人畏罪自尽,这后宫的人就更少了。
可人再少,众妃也不愿意再有新人进来,分走那本就稀薄的帝王恩宠。但三年一选秀乃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又岂是她们这些久居深宫的嫔妃可以置喙的,满心酸楚的嫔妃们只得将目光投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等待着他的表态。
君云逸似乎不曾察觉到殿内暗藏的风波一般,饮了一口那甘甜的梅花酿,缓缓道:“母后思虑的甚是,只是惠仪皇后薨逝不久,儿子实在没有选秀的心思。至于开春的选秀,便推迟一年吧。”
君云逸此言一出众妃嫔面上皆是一喜,虽说只是推迟了一年,但这一年若是好好把握,说不定也能像淑妃一般宠冠后宫。再不济,如傅容华一般得个皇嗣也是好的。如此一想,众人心上压着的石头都卸了开去,宴会的氛围自然了许多。
太后被君云逸不冷不热的挡了回来,心下不悦,却碍于没有反驳他的理由,只得偃旗息鼓的吃了口糕点。
在太后开口后沈落颜周身便凝起了层层寒霜,望向太后的目光是冰冷刺骨的,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打算。
“皇帝说的也对,现在确实不宜选秀,可你也得为了子嗣考虑考虑。你瞧你后宫这些嫔妃们,如花骨朵一般,惹人怜爱。而且方才欢儿说到自己位卑,哀家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
见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太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欢儿怎么说也是安平候府的嫡长女,与皇帝你自幼相识,情分匪浅。如今入宫也已两年有余,如今仍在婕妤一位,实在是委屈她了。茵淑妃,你说对吗?”
太后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沈落颜虽不愿与太后多言,但这大庭广众之下到底得顾着皇家体面。
于是沈落颜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