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因为你的存在,我的武学、才赋在皇子中从小到大都只能排第二。稷下学宫里,你入学便是祭酒门下弟子,我却要和那群蠢猪在外学宫一起待着,整整两年才拜入祭酒门下。我勤修武学,想在武学之上有所成就。可你却十七岁就入了逍遥天境,当时我就知道,我的天份虽然高,却永远高不过你。后来你离开了天启城,那些人的目光才终于投到了我的身上。可我偏不想和你一样做个天之骄子,我就要摆出纨绔的样子给那些人看,我就是让那些人知道,我和你萧瑟不一样,我和你不一样也能成为天子!”
萧羽望向萧瑟,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可偏偏这个时候你又回来了!千金台之宴,你把所有人都逼了过去,就连父皇都亲自到场!琅琊王兵变,眼看着已经打进了内宫,你偏偏也能三言两语,就把那十万大军赶走。孤剑仙问剑天启,你竟然还能伸手引来天斩之剑!”
片刻之后,萧羽却忽然笑了,看着萧瑟朗声长笑起来。
萧瑟摇头道:“今天的你很奇怪,和平常的你太不一样了。你是一个很冷静的人,所有的话都藏在心里,小时候便是这样。虽然看上去爱说话,一般说得都是废话,可今天,你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这说明你,此刻并不冷静。”
“是,我做梦就在想着这一天,而这一天真的已经到来了。我的确无法再按捺现在的兴奋。”萧羽收起了剑,瞪大了眼睛,“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一直站在后面的黑衣无心走到了他的面前。
两方鏖战。
被练成金身药人的无心甚至不输当年魔教东征的叶鼎之。
胜败难分。
天启,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客栈。
面容惨白的宣妃娘娘猛得吐出一口黑血,纯白的裙角染上污秽,却不减她的美丽。
她的身后,瑾宣大监眉头紧皱,收掌撤回。
“果然是后宫里出来的东西。”
瑾宣看了一眼已经缓过来的宣妃娘娘,心里暗恼自己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后宫里的东西最是防不甚防,等发现时往往已经山穷水尽,任谁也无能为力了。幸亏宣妃自己也不弱,现在靠洛青阳和瑾宣轮番压制过几次,勉勉强强算稳定了。
可他也耗费了不少真气,现在宣妃和洛青阳这个样子也逃不出天启,瑾宣终于松了半口气。
“我们走吧。”
宣妃擦干净了嘴角的血,绝美的面容带着一丝深沉。
“去哪里?”瑾宣理顺了真气,问道。
“我的两个儿子都在这座城里,一个半死不活,一个不是龙袍加身就是血染天启,我还不能离开这里。”
宣妃娘娘盈盈一笑,苍白的面容显出几分楚楚之意。
“带我去永安王府吧,羽儿一定去了那里。”
瑾宣轻叹一声:“娘娘久居深宫,消息倒是挺灵通。”
一旁的洛青阳忽然睁开了眼睛,从榻上走了下来,沉声道:“带我们去。”
“你们哪也去不了。”
低沉冷冽的女子声音自远而近传来,在客栈三人还未反应之时,
“哗啦——”
一阵巨响,客栈的整个屋顶被人像掀天灵盖一样硬生生掀开了!
房中三人立刻飞身出了客栈,等落地之时回头看去,只见那屋顶被人生生掀去了一大半,宛如一张塑料片被人暴力翻折之后,从中间裂成不规则的两半。
什么人有这么强的蛮力?!
三人往上看去,被强行弯折的屋顶一端高高地翘着一角,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手里捏着屋顶的角落,慢慢站了起来。
黑衣随风狂舞。
不远不近传来一阵阵诡异的铃声,随着铃声飘近,一身粉衫的子姜鬼魅一般落在了客栈的废墟之上。
她手里抓着一个形状怪异的摇铃,此刻停了手,一双杏眼冷冷地看向下方三人。
“瑾宣大监。”
随之其后的,是一道淡雅的青色。
林朝朝落了下来。
飞扬的尘土模糊了血月的凄意,屋顶翻起的一角正好对着长空之中的圆月,苏昌河站在血月的中央,黑色披风被吹得疯狂翻涌。
他的掌心,黑气涌动。
无形的杀气已凝结成了实实在在的森寒之气,使得刚刚从客栈里逃出来的易文君三人全部心神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