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屋里头的主子还在睡,里面静悄悄,丫鬟进出皆轻手轻脚,生怕扰到主子。
昨夜王爷发了好一通火,屋里的下人全被罚了个遍,好歹是捡了条命回来,眼下一个个谨小慎微生怕又惹恼了王爷。
泽兰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时却仍觉得眼皮酸涩难耐,许是昨夜哭的太久。她艰难地抬起手揉了揉,总算是勉强睁开眼。
屋子里昏暗一片,想必是有人特意嘱咐过,四处的帷帐垂着遮住了外间的日光。
泽兰垂下眼不去想这是谁吩咐的,刻意遗忘发生过的事情,可刚想起身,身上的酸痛叫她做不到当昨夜无事发生。
外间伺候的丫鬟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一时不察怠慢了主子,眼下听到里头有思维的动作,想必是姑娘起身了。
丫鬟试探地敲了敲门:“姑娘可是起了?”
“嗯。”泽兰艰难地倚靠在床栏处,低低应了声。
随着她这声,屋子里很快活络起来,四个丫鬟端着盥洗用具轻手轻脚地进屋。
领头的大丫鬟上前伺候泽兰从床上起身,她是个泽兰没见过的生面孔。
泽兰看了她一眼,又朝身后看了看,始终没看到熟悉的身影,问道:“香铃去哪里了?”
她不爱一堆人伺候,往常身边也就香铃一人,可今日却突然冒出这么些个丫鬟,香铃反而不见踪影。
“还望姑娘恕罪,奴婢不知。”大丫鬟说着就要跪到地上请罚。
泽兰一愣,连忙叫她起来,说自己没有怪罪的意思。可有了这一出,她却是不好再多问,任由她们几人伺候着自己梳洗穿衣。
收拾妥当后,泽兰被人带着到前厅用早膳,用至一半时,傅与安姗姗来迟。
他顾忌着昨夜的事,没像往日一般坐在泽兰身旁,隔了两个位置坐下,看到泽兰悄悄松了口气后,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眼看着泽兰对自己也不是半点情意都无,可随着昨日一时冲动,又把她吓的缩回去了。
在傅与安看来,泽兰就同那蜗牛一般,畏惧任何改变只想缩在自己的壳里,什么都不敢尝试。
也不知是什么造成了她如今的这般性子。
两人沉默着用完了一顿早膳,期间傅与安时不时给泽兰夹菜,泽兰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吃完。
用完膳,下人收拾好碗筷,端上来不少解腻的瓜果。泽兰主动打破了僵局,捡了个柑橘细细剥皮去筋,递到傅与安面前,道:“王爷,香铃去哪里了?”
傅与安看着手里圆润的柑橘,心里软作一团,听到泽兰问起这个,吃橘子的动作一顿,语气沉了几分:“昨日要不是她看护不力,你也不会遭罪。”
“茯苓办事向来妥当,她跟着你我也放心。”
茯苓指的便是今早伺候泽兰的那个大丫鬟,听到王爷的话主动到泽兰面前福身行了礼。
泽兰看着面前的茯苓,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那香铃呢?”
傅与安发觉她神色不对劲,此时再找补也晚了,只能说道:“她护主不力,自然得惩罚一番。你若是舍不得她,等过些日子我再把她调回来。”
“好。”泽兰低低应了声,没再多话。倒是傅与安见她肯主动同自己说话,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昨夜之事是我冲动了……”傅与安刚起了个话头,就叫泽兰起身捂住了嘴。
他见泽兰僵着脸,又看了看满屋候着的下人,明白了几分,当下便起身把泽兰带回后院。
进了屋,将人安置在榻上,又去寻来手炉给泽兰抱在怀里。
弄妥当后,傅与安才慢条斯理地坐在泽兰身边,一手搭在泽兰腰间,将人半揽在怀中。他犹豫再番小心问道:“那处可还疼?”
他从前不热衷此事,欢场里也只是逢场作戏,从未真碰过女人,昨夜也是他头一次,难免手生,下手也没个轻重。
泽兰轻轻摇头,她这会儿态度和缓了许多。走到后院的这几步路,她想了很多。
王爷的身份摆在这里,真要较真起来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再者,这件事论起来她也不全然是吃亏的那方。
泽兰极力压住心底的涩意,面上看去同往日一般无二,傅与安便真的以为她不介意这事,不由松懈了心神。
“我昨夜替你上过一次药了要不今日再涂一回。”傅与安提议道,说着就想动手。
泽兰赶紧护住自己,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王爷,我真没事了。”
看她态度坚定,傅与安也只好无奈作罢。
*
自从出了那事,王爷不放心泽兰出府,派了一堆人守着,若是她想出府必须带着这些人。泽兰不自在身后跟着一堆人,干脆不出府。
整日待在府里难免憋闷,香铃至今还没回来,茯苓不像香铃鬼主意多很会带着泽兰找乐子,她很是一板一眼,做事也极为小心谨慎,叫泽兰很是怀念香铃。
许是太过无聊,泽兰发现最近府里上上上下下都忙碌的很,就连王爷也是一大早就不见身影。
没几天,府里四处挂上红绸,张灯结彩,看着喜庆的很。泽兰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起先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