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去接这一球的,她以为这最后一球马文才必定会使出全力,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这一球甚至可以说是“温柔”,还没有一个普通成年男子的十分之一力,就轻轻落在了她的怀里。 下一刻,场上爆发起了欢呼声,祝英台冲过来含着泪光把她抱在怀里,其他学子们也都来把羡玉围在中间,仿佛她是战胜了恶龙的英雄一样。 羡玉愣愣地抱着球,目光从人群中穿过去,与站在人群外的马文才交汇。 最后两个球……马文才应该是放水了吧…… 马文才与羡玉对视两秒,就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羡玉莫名觉得他的背影有一点落寞的味道。 正在这时,抱着羡玉的祝英台惊叫一声:“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血?” 羡玉低下头,就见半边衣服又被血染红了,她昨晚在医舍换了一套衣服,没想到这么快这件也沦陷了,羡玉有点头疼。 “是马文才!”荀巨伯今日本就是为了此事才来挑战马文才,现在便指着马文才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他昨天白天用箭没射中刘弟,晚上又暗箭偷袭我们,刘弟为了保护我手臂才受了重伤!” 他对马文才道:“马文才,刚刚我们已经接了你五个球,是男人的话以后都不要再来欺负他了!” 马文才本来看见荀巨伯那些人把羡玉围在中间,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让他走不进去的壁垒,他心中厌倦,已经转生欲走。听见祝英台的惊呼才停下脚步,回身看见羡玉半身的血,也是脸色难看,然后就听见了荀巨伯的指正。他心思玲珑,立刻就想明白前因后果—— 怪不得今日荀巨伯这个棒槌一大早就来挑衅自己,他以为是为了昨天自己未射中羡玉的一箭,没想到是有人晚上又去偷袭了他们。 怪不得羡玉的手臂会痛,原来是有伤口…… 他何等聪明,立刻联想到昨日王蓝田来过自己宿舍,并自己的箭筒被人动过,阴戾的眸子瞬间瞪向王蓝田,看得王蓝田下意识一抖。 在众人愤恨的目光下,马文才勾唇笑了一下,眼神在羡玉的脸上停留了下,心中讥讽,语气却是狂傲:“是我干得又怎么样?” 他嗤笑一声,甩开袖子便走。忽听身后有个声音道: “喂,你真的是背锅侠啊,不是你干得你为什么要承认啊?” 马文才脚步就顿了一下,倏地,他笑了一声,声音不屑:“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说完,也不再解释,路过王蓝田身边时拽住他的衣领子,拖着他一同离去了。 马文才走了,其余的人扶着羡玉来到医舍。羡玉早上才从医舍离开,现在回去,刚刚缝好的伤口完全扎裂开来,得了小蕙姑娘的好一通埋怨,说是她一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搞不好是要落病根的。 羡玉好一番告饶,又承诺绝不会再拿身体不当一回事,小蕙姑娘才作罢。所有人中当属荀巨伯最快乐,因为他有一处伤在脸上,王兰姑娘凑近他的脸给他上药。王兰姑娘是医者仁心,上药的时候专心致志。荀巨伯难得有机会与王兰姑娘靠的这么近,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王兰姑娘,连气都不敢喘。但是眼中透出的快乐要是让他再接马文才五个球羡玉都信。 如此这般,就是一个下午过去,下午的课羡玉自然没上。 她晚上回到宿舍,免不了被舍友们一通嘘寒问暖。 荀巨伯因为今天羡玉给他挡球的事情,对羡玉已经不仅是引为知己,几乎是单方面结拜了。见羡玉回来一个劲要亲自给她涂药,吓得羡玉再三跟他说小蕙姑娘已经上过药了,他才作罢。 至于方家渊,之前羡玉跟马文才几次对峙,他恰好不在场,也就是听人转述,感觉还不真切。今天他是亲眼所见,为了兄弟情勇接书院小霸王蹴鞠,简直就是比当下最热血的话本子还要热血,是20年后提起来都能津津有味的谈资。 羡玉一下子就荣升方家渊心中尼山书院排名第一的猛男子,随时随地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星星眼。 荀巨伯还在念着羡玉的伤势,羡玉就把袖子掀开给他看。她本意是想证明自己伤得并不重,但对于15、6的少年来讲,一个手臂都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就很吓人了。荀巨伯心有余悸地说:“幸好刘弟你命大,这个马文才也太卑鄙了!当众射伤你不成,居然还偷袭,真的是在尼山书院里无法无天了!” 方家渊也跟着点头:“就是,也不知道像他那种人说话算不算话的,万一明天他反悔了怎么办?不如你把马文才的那把箭交给山长,有了这个证据,山长就好惩罚他了,最好把他赶出书院。” 当天晚上射伤羡玉的那支箭被她收了下来,箭尾有马家的标志,很明显是马文才的羽箭,似乎是证据确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