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灼全然没有当俘虏时的自觉,仿佛自己应该享受“贵宾”的待遇,丝毫没有将床还给相柳的意识。
她期期艾艾地从床上爬起来,屁股还坐在床沿,生怕自己一落地,床就没有自己的份。
相柳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只是眼下的场景与在清水镇时期重合,让他有些恍惚。
“身体如何?还有痛感吗?”
相柳坐到小灼身边,衣摆带起一阵清香,明明是极其寡淡的味道,偏偏因为他而极具侵入性。
小灼摇头,迎着相柳的手,方便他施展灵力检视。
相柳的灵力与那晚一样,清润舒适,细腻如春雨,完全不像她以为的那般霸道强势。
小灼舒服地哼唧一声,相柳便看着她。
“不痛,一点都不疼。”
小灼眉眼舒展,给出轻快舒适的反馈。
“今夜过后,不会再痛,明晚不要乱跑,如果感到不适,就找个没有月光的地方等我。”
相柳收回灵力,像个尽职的医生,语气冷淡,内容温柔。
小灼问他:“你能治好我吗?”
相柳没有迟疑:“能。”
顿了顿,他说:“我会让你长命无虞,一世安乐无忧。”
相柳的眼睛里,仿佛藏了一片星穹,星穹之下是璀璨银河,是午夜长明。
小灼眼睫扑闪,抓着被子的手松了又紧,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退缩的理由。
既然余生且慢,想要什么似乎都要得起。
于是,她鼓起勇气:“相柳。”
相柳疑惑地看着她略显紧张的神情,正要安慰她不用担心,却见她极快地上床,蠕动着挨着床沿,空出一块地方。
她镇静道:“这里给你睡。”
相柳:……
他难以理解:“你刚刚在纠结这个?”
营地条件有限,资源紧张,床也不过一人容量,相柳本就不打算跟她挤在一张床上。
小灼默默移回来,明知故问:“那大人打算睡哪里?”
相柳眼神看向旁边的小榻,正要说话,忽而察觉到自己似乎过于自觉主动。
难得的,他有些不自在,又觉得实在便宜了她。
相柳勾唇,手撑着小灼旁边的位置,眼睛锁住她,好整以暇道:“你不是已经留好位置了吗?”
小灼愣了愣,觉得此刻的相柳和梦里的红衣少年重叠。
果然是同一个人。
小灼默默又往里挪了几分,相柳便不客气地躺在床的外侧。
这床实在狭隘,小灼平躺着,手避无可避地压着相柳的衣襟。
她稍稍转头,鼻尖便会碰到相柳如瀑般铺展的银发。
小灼悄悄侧着脑袋,相柳背对她侧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安安静静如同一幅画。
小灼好奇:“这样睡不累吗?”
她怕相柳这般撑着睡觉,第二天手会酸痛,善解人意道:“你不用顾忌我,平躺着睡也行的。”
相柳闭着眼睛冷冷道:“闭嘴。”
“好的。”
小灼乖乖闭眼,沉沉睡去。
相柳有些后悔刚才脑子一抽,睡在床上。
像他这般的大妖,对睡眠已经不是很强求,更多时候是闭目养神、调息运气。
只是此刻,他的气息已经乱了。
后面的人,以极其刁钻的姿势,将他整个锁住,固执地把他的身体往后掰扯,直到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相柳深吸一口气,无奈破功,任由她将自己当作人形抱枕。
夜里万籁俱静,呼吸缠绵,冷意被体温尽数驱散。
相柳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克制不住地回抱住了怀里的人。
清晨天未亮,水雾朦胧,露气深重。
相柳睁着眼睛躺了一会,静静地看着墨蓝的天空逐渐被白光稀释。
良久,他才低头,动作轻缓地去解开环绕在腰间的手。
小灼抱得很紧,并不轻易撒手。
相柳练兵都不曾这么累,等他皱着眉头把身上的人扒开,小灼已经悠悠转醒。
相柳心脏一跳,正要说话,却听她问:“你要起来了?”
小灼眼睛眯开一条缝,声音糊成一团,自然而然地呢喃问着,仿若这是一个极其平常的早上。
相柳顿了顿,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嗯,你可以晚些,待会让毛球送你回去。”
小灼扯住相柳的袖子,艰难睁开一只眼睛:“你不送我回去吗?”
相柳迟疑片刻,道:“我没那么快。”
“要多久?”
“午时。”
小灼放开他,立即妥协:“那你去忙吧,我坐毛球去。”
她今日还要赶工做出一套首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