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民心散乱,整个国家就是一个强行运转的机器,危机四伏。
父王已经老了,哥哥却并不服输,还想着操控这台岌岌可危的机器。
由于南荣赫辰并不在意,小灼只能自己去寻萦乐。
好在锁定了对象,事情便并不难办。只要留心观察,便能发现猫腻。
轩辕帝兵临城下那日,小灼在一处阴暗的囚牢里发现萦乐。
对方衣不蔽体,身下一滩凝固的血。
萦乐尚有意识,空洞的眼神聚了焦,嗓子粗粝到如被火烫过般,艰难道:“你来……也没用了。”
“谁说没用了?”小灼走近前,声音发哑:“我早来一步,你便能少受些折磨不是吗?”
小灼扶起他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如何下手。
筋脉寸断,手脚关节扭曲,刀伤、灼伤等各种伤痕交织,裸露之处无一完好。昔日享誉大荒的人,此刻在地上毫无尊严。
“……这是?”
两截被泥与血染的看不出原状的断尾在地上,萦乐尾骨处竟有两个巨大的血窟窿,仍有新血潺潺涌出。
小灼这才发现萦乐竟是半妖形态,荧绿的瞳孔,还有一对赤红的耳朵。
“他们强行将你逼出了原型?”
萦乐似是知道她的疑惑,看着地上两条断尾,轻描淡写道:“世人皆以九尾狐为神兽祥瑞,对普通狐妖鄙夷唾弃,却不知道所谓血脉不过是变异而已,九尾狐的祖先原也只是一直普普通通的白狐罢了。”
既然九尾狐并非只能由血脉定义,那神兽与妖在血脉上的压制,便也可以打破。
小灼此刻也明白,萦乐将灵力全部集中在一条狐尾上,分化出了第二条狐尾。照他的方法,分化出九尾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狐尾尽折,萦乐伤的比她想象中要重。
小灼勉强用灵力护住他的心脉,气得无可奈何:“你对自己可真狠,偏偏选中了对妖恨之入骨的百里氏。”
萦乐却看着她笑了。
如若小灼认真看,就会发觉萦乐此刻看她的眼神,与她曾经从囚牢出来时望着萦乐的眼神,一般无二。
只是小灼焦急地寻找医治之所,无暇他顾。
萦乐被凌虐得太严重,根本承受不住她灵力的灼伤。
然而,整个南荣,还有谁会救萦乐?
凉风萧瑟,小灼扶着昏迷不醒的萦乐,看到了相柳。
后山人迹罕至,简陋的竹屋坐落在林木深处,篱笆爬满青苔,可以看见这里已经荒废多时。
“人暂时无碍,扛不住就怪他自己没用了。”
相柳完成任务般,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唉——”小灼拉住他的衣袖,却不知要说什么。
“怎么?还要我在这给你们保驾护航?”
相柳冷着一张淡漠的俊脸,神色不耐。
“哪敢啊……”小灼跟着他出了竹屋,问他:“你要去哪?”
桑夫人一走,防风邶的使命便完成了。
那相柳呢?回哪去?
相柳沉默一瞬,似在思考她的问题。小灼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等待一个回答。
眼前人忽而沉沉一笑,半开玩笑道:“大荒哪里去不得?王姬不若抛下这一切跟我走,与我四处游荡?”
他用防风邶的语气试探自己,小灼却有些悲凉道:“你撒谎,你要去妖族做你的军师对不对?”
四周寂静许久,小灼听他道:“从死斗场逃脱时,见过我的妖奴至死没有泄露我的踪迹;我浑身脱力差点被海里涡流搅碎时,是南荣篱将我救起,传授我疗伤功法……”
小灼第一次听他讲这一段经历,也第一次痛恨命运,要给本该无拘无束的相柳,安上如此沉重的枷锁。
相柳哑声道:“他们于我有恩,不得不报。”
小灼想,命运也给她开了巨大的玩笑。
身边所有人,都有不得已的原因,弃她而去。
可终究不甘心,小灼问:“报完恩呢?”
相柳心绪翻涌,似绝处逢生,他不确定地看着小灼,低问:“可以、有以后吗?”
作为一抹异世之魂,小灼从来到这世上便惶恐不安,唯唯诺诺,迷茫而乖顺地接受一切安排。
可是,这一次,她也想勇敢些,在这突如其来的人生里争取些有意义的片刻。
于是,她朝相柳向前一步,毫无征兆地踮起脚尖,抱住他,认真道:“可以有。”
相柳对很多人世间亲密的感情毫无感触,却在感受到小灼贴上来的心跳时,清楚地察觉到胸膛里与之一起翻涌的情绪。
似惊涛骇浪,如翻江倒海。
人说在临死之际,会在脑海中将所有美好的时刻过一遍。
从死斗场出来却身陷涡流时,相柳眼前白茫茫一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