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去评价它们,除了她。
小灼忍不住站起来转了一圈,语调轻扬:“真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做首饰,那根白玉簪子还是我请人打造的。怎么样,还不错吧?其实我的艺术天赋还不错的,以后我成名了,给你做的发饰都是价值连城、千金难求。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是你的御用造型师了,别人不能跟你比。跟我做交易,你一点都不亏!”
相柳的视线随着小灼转移,眼里流转的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相柳大人不说话,这空气都沉闷了许多。”小灼渐渐不满足于自言自语,“相柳大人要运功到什么时候啊?”
相柳心神微动。在极北之地许久,他极少受伤。
以前受伤时总要找个安全僻静的角落疗伤,这是第一次疗伤时有人在自己面前晃荡。
她想跟自己说话。
“……做得不错。”
回答之时,相柳感觉到陡然停止修复的经脉在冻结,指尖微动,不动声色地运功平息下来。
小灼惊喜凑近:“相柳大人好了吗?”
相柳朝她伸手,小灼顿了顿,见相柳看着自己手上的发冠,连忙递过去。
银金冠在相柳手上把玩着,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拂过发冠上的纹路,最后停在红色宝石上。
小灼这才回过神来,原来相柳说“做得不错”指的是这个。
正要得意一番,却见相柳一只手突然捂住胸口,气息紊乱,神情痛苦。
小灼扶住相柳,神色凝重:“相柳大人原来伤得这么严重吗?”
相柳体内气息躁乱,她的灵力根本探不进去。
“别白费力气。”相柳声音嘶哑:“你灵力太弱,对我没有用。”
“那我寸步不离,给你护法。”
“别打扰我就不错了。”相柳还不忘冷哼嘲讽她,只是说出的话气息都弱了几分:“不用守着我。”
小灼就当没听见,反正相柳运功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
她突然想:“你睡床上躺着运功,是不是会舒服一些?”
相柳此刻的意识有些不清醒,小灼连忙上前搀扶,却见他无力倒在自己身上,小灼感到相柳的身体冰冷发颤。
雪域之主体内数千年冰晶的寒气,竟然连相柳也难以承受。
小灼连忙把相柳扶到床上,用厚厚的被子盖住他的身体。可相柳痛苦的神色没有丝毫缓解,仍旧眉眼紧蹙、冷汗直流。
小灼脱了外衣,钻进被子,紧紧抱住相柳,将灵火运遍全身,把灵火的温度通过身体传递给相柳。
烛火亮了一夜,相柳醒来时,已是天明。
梦里,有什么东西缠了他一夜,紧紧地,像要与他融为一体。
小灼的手仍旧紧紧箍住相柳的腰,相柳的手慢慢伸过去,却在即将碰到她手的时候缩了回去。
小灼担心到半夜才睡了过去,却也睡得并不安稳,相柳的身形微动,她便有所察觉,连忙起身查看。
“相柳,你没事啦?还冷吗?”
束缚在腰间的手松开,相柳看着空荡荡的腰,摇头的动作罕见地有些呆滞。
小灼原本是从背后抱相柳,为了探取他的体温,身体越过他,一只手搭在他的额头上:“还是有些冷,但不冻手了。”
相柳猝不及防对上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里面所展露的关切一览无余。他直直地锁住对方的眼神,低哑回她:“蛇妖的体温,本就比神族要低。”
小灼觉得相柳有些奇怪,眼里好似带着侵略性,却又不是那种熟悉的攻击性,至少她并没有感到任何生命的威胁。
小灼把这归结为相柳的常规冷操作,正要把手放下,一股力道阻止了她。
是相柳握住了她的手腕。
“相柳……”小灼不解。
相柳好似才从病症中回过神来,移开视线,放过她,声音带着虚弱的沙哑:“我没事,你先下去。”
小灼边下床边解释:“你昨晚浑身寒气逼人,我担心你,只好抱着你用灵力给你取暖。”
“嗯。”相柳轻轻应了一声。
“你今日还要运功吗?”
“嗯”
相柳靠着床头,已经闭上了眼睛,生人勿近的模样,但表情并不痛苦。小灼便放心下来,怕打扰相柳,就自顾自地坐角落里去了。
相柳用灵力检视一遍自身,发现体内的寒气已经化去大半,剩下的被他轻松压制,恢复的过程比他想象中要快。
从前,对于不致命的伤痛,相柳并不放在心上。
他以痛以血为代价,获得更强的力量,自然要自己承受这份代价。
只是这一次,这痛苦还未等他生生承受,就已经被化解。
相柳这样的妖,从小被漠视、远离、囚禁,又天生强大、傲气,脱离世俗常规,颠沛流离生存,心思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