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族的铁律里有一条，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向人类透露我们的存在，我想你能够理解，毕竟只活在传话中的我们一旦被发现是真实存在着的，绝对会引起巨大的骚动的。所以，对于得知我们身份的人类，我们一般采取两种方式——”
“杀人灭口。”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接了下去。
大概是平时看的电影有些多，卡莱尔的话一下子就令我联想到了，主角在无意间知晓了一些秘密后，上演各种公路大逃杀的剧情。
不过我应该成为不了主角，凭借血族那可怕的速度，恐怕一分钟的逃亡时间都不会留给我。
在思维发散期间，我看见卡莱尔又笑了。
他看着我，目光依旧温和，却令我寒毛直竖。
“这是其中之一。另一种，便是将她转化成我们的同类。”
洁白整齐的牙齿很漂亮，却闪烁着令人胆颤的森冷光芒。
「莉娅，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他是在威胁我吧？」
我不太确定地对着莉娅发问。
「恭喜你，以你那小容量的脑子，能发现这是威胁，还真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
在莉娅的冷笑中，我陷入了沉默，然后便开始喝起杯中的橙汁。
卡莱尔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反应，接着给我科普了血族的一个团体——沃尔图里。
“......他们制定了血族的‘法律’，管理者吸血鬼的的世界，惩戒违法者。”
他解释得很详细，甚至给我举了几个实例。
“所以，他们是血族中的皇室？”
我皱了皱眉，忍不住吐槽道，“我以为大清早就亡了。”
“看来你很喜欢种花文化。”卡莱尔就如同爱德华和我说的那样，博学多才，他听懂了我的隐喻，继续说道，“很遗憾，虽然世界各地的仅存的皇室都已没落或形同摆设，但沃尔图里对血族世界的统治已经持续了将近千年的时间。”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然后立刻想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所以，如果被他们得知了我的存在，爱德华会被处罚？”
而沃尔图里的处罚，通过卡莱尔的科普，我已经非常了解了——死罪。
“没错。”卡莱尔点了点头，神色一下子变得肃穆起来，像是教堂里正在普世的教士，“所以，你的选择并非涉及到了你自己，还有他。”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楼下传来了轰隆的震动。
我的手抖了一下。
半杯饮料在玻璃杯的岩壁上滑了一圈后，回归平静，但是楼底下的声音并没有，各种物体的碎裂声响轮番上演——
“他们每次打架，都在拆房子吗？”我忍不住发问。
“不是每次都这样的。这一次，大概是某些人太弱了吧。”
卡莱尔的语气很淡然，让我产生了一种他似乎在嘲讽谁的感觉。
话音刚落，声响逐渐变弱。
直到一分钟，楼下彻底安静下来。
“看来，现在应该分出胜负了。”
卡莱尔微笑，而后向我发问，“所以，你想选哪一种？”
死还是转化？
我低下头，开始思考。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抬头看向卡莱尔。
“我害怕死亡。”
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我非常明白死亡究竟是什么感觉。
“可是——”
比起血族
“我还是想作为一个人类活着。”
“即使血族拥有无尽的生命，美貌，财富。”
卡莱尔看着我，如丝绒一般的声线里吐露着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如果不是性别不对，简直就是海上以歌声吸引水手的塞壬了。
我为自己的联想暗自发笑。
“即使血族拥有无尽的生命，美貌，财富。”
如果生命永无止尽，那么美貌和财富也不再吸引人，甚至到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将成为一件无聊的事。
“所以，你选择死亡。”
和爱德华一样颜色的眸瞳注视着我，坦白说，和他的声音想比，不是那么友善。
但我还是笑了出来。
“现在，我两个都不会选。”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差点就被对方绕进去了。
“我相信，作为父亲，你不会做出让爱德华感到难过的事——他不会同意转化我的。”
即使没有问过爱德华，这个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从来不认为，比起人类，成为血族更好。
恰恰相反，他无比厌恶自己目前的种族。
“而沃尔图里，我并不觉得他们会闲到无时无刻盯着着世上的每一个血族。”
话虽如此，但世上确实有一句话，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我想卡莱尔一定听懂了我的话——我拒绝转化。
如果情势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我选择死亡。
这倒不是我多么高尚，多么舍己为人。
而是别无选择之下，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吧。
卡莱尔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