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对艳闻没兴趣,不出意外,都是些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瞎话。
“对了,王姐姐,我前阵子碰到谭远生,谭兄了。”她已对完了一本账,坐得端正了些,道,“他块头又变大了。”
卫修珩手指一动,睨眼向她,听起来又是个男的。如若没有两个不熟的人在,他肯定要“请教请教”她人缘如何能这么好。
王瑜啜口米酒,说道:“哦哦,那个黑皮啊?去投武行了,说什么要出人头地……”她挠挠头,“搞不懂,估计他把肌肉练那么大,就是为了武行的。”
他还真去投行了,行动力真强。
想起黑皮谭远生,王瑜竟有丝气恼,一拍桌子:“自说自话!千里迢迢追进幽州,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结果就这?我赶紧让他滚了!”
王允奚意味不明地笑笑,司锦忆起谭远生那张晒得通红的脸,目光放空。卫修珩又递来一个糕团,骨碌碌滚到竹简旁。
真分不出是他的手白还是团子白,司锦用嘴叼着团子,翻书翻得只剩残影。
经过在徐府做贼的特训,她的速算本领更上一层楼,右手翻书左手打表。卫修珩从未见过她在修炼外,还有其他能做到那么认真的事项。
账目繁杂,字一丁点儿大,就为了几两银子。依她的本事,还不如去刺杀几个红名,来得比算账爽畅多了。
诚然,这仅是他的想法。但司锦拿这些当练习题做,指望着哪天回到现世,可以保持原来的智力水平,不至于来了趟混沌大陆就变笨了。
帘外的评书先生已然聊起了那些风流韵事:“要说这羡鱼舫啊,美人如云,里边的狐族女子最为美丽动人,呵气如兰。连女人都垂涎欲滴。其中有一个名唤卧月,卧月娘子人如其名,风姿绰约,男人自不必说,女人见了都得两眼发直。她的看家本领便是那房中术......”
散桌尽是些男子,起哄声不绝。司锦手一抖,疑心他们进错茶社了,确定这个是小女生听得了的吗?!
王允奚亦觉得不妥,他们虽然不做正经生意,但自认自己乃正经人,腾得起身,拂袖而去。但王瑜很兴奋,自家兄长一走,她立刻坐到了他的位子上,靠近珠帘,听得更清晰些。
“卧月娘子有个奇才异能,便是炼过媚骨生香。这类上古的魅术,诸位许久未闻了,我便来替大家讲一讲。”
司锦动作一顿,她也要听,看看原身被她灌输的究竟是个什么歪门邪道。
她审阅账本的速度一下子慢了很多,卫修珩尽收眼底,但仍是坐着,大有她不动,他也不动的架势。
“媚骨生香入体,自带幻药,药效发作时醉生梦死,香气迷人。如今媚骨生香的原本和抄本均已丢失,只能通过亲自传授来学习,修过这门术法的人少之又少。故而,很多男儿都想跟这位卧月娘子来一段风月情缘。”
媚骨生香原来只能互相传授了么?原身便面对面强灌了这门功给她,司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寻思有没有办法能把这拖后腿的邪功从身体里删除。
她都后悔跟原身说心里话了。
这场评书貌似不是小朋友能听的,评书先生越说越离谱,直把媚骨生香吹得跟个什么似的。司锦合上账本,心烦意乱。
有点烦,烦死了。
叩一叩压缩囊,账册旋即被压缩成小份,如风一般进了囊袋中。她把压缩囊收进荷包,道:“我也不听了。”
“嗯?那我要听。”王瑜貌似很爱挤热闹,这些八卦,“跟我兄长讲一声,谢谢啦!”
司锦一溜,卫修珩便跟着她。外面的散桌已经坐满了,多的是男子,她挑帘一出,霎时有目光射了过来,均被他斜眼挡了回去。
“看个死啊看?”她嘀咕着,骂骂咧咧,“净是些低级趣味。”
本来就烦。
卫修珩扑哧一笑,司锦匪夷所思,转过来问:“你笑啥?”
他正色道:“没有,觉得你说得很好,就应这般。”
她没心思闹腾他,否则定要抓住了问个仔细。这地盘全是男的,又在讲些奇奇怪怪的话题,插了翅膀也要马上飞走。
王允奚在露台上抽烟,司锦和卫修珩走过来,他把烟枪往身后一放,说道:“海港的风,别有一番滋味。”
海风是腥咸潮湿的,司锦早在南涡村便已领教过,若非修士之体,恐怕会被风吹成黑煤炭。
“明天午时之前对好账,我在这边等候。”他指指这个靠近栏杆的位置,“交接完,我要去下一个城市考察了。”
他脑子里只有产业,工作效率也有极高的要求,对司锦来说不成问题,她点头应道:“好。”然后朝包厢的方向扬扬下巴,“王姐姐还要接着听书,让我过来讲一声。”
卫修珩默默地观察着他,自从与王家兄妹一起后,他的话格外少。她扯扯他的袖子。
期限不长,得找个有高度的平面当做桌子,方便处理工作。王允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