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锦鲤(2 / 2)

好端端的摔什么摔?司锦刚想唠叨他,他便道:“母亲生前居于附近,这枚金锁乃是父亲赠与她的。”

金子难摔碎,她顿时一阵头疼:熔了还能拿出去花呢!

“母亲走后,这里面,都是父亲留在此的东西。”他像对他俩的往事没多大兴趣,翻找的动作称不上温柔,一些女人家的玩意被他收起来放好,另一些则被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

玉石碎裂,司锦这穷鬼好心疼,她把值钱的物件全捡起来,惋惜道:“看着就价格不菲,就这样扔了也太可惜了。”

有钱人糟践值钱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卫修珩才回过神来,顿住了,说道:“好......那便收起来。”他把卫离暄送给琼璃的头面首饰和各式零碎挑在一旁,“你说得对,卖掉赚的钱亦是钱,全数交由你处理吧,即使卖我也不清楚怎么个卖法。”

望着满地琳琅,司锦心目中已经自动生成了一张价目表,笑道:“那我真的卖了啊?”

卫离暄送的东西,琼璃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同意道:“你想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一切在你。”

“哼哼哼......能卖好多钱呢。不过他说的那个全新龙骨,究竟是哪种方法?”她撑起一个麻袋装进杂物,边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把那缺失的龙骨找回,成功晋升,我这无名小卒也能沾到些光了……”

卫修珩觉得奇怪:“你算哪门子无名小卒?”

想起她这榆木脑袋还不知道前尘种种,假身份用久了,怕是把真的都忘了。他转变话锋,说道:“不要妄自菲薄了。”

诸多丁零当啷的首饰里夹杂了一张泛黄发硬的废纸,卫离暄的笔迹扭扭曲曲,竟是比司锦的字还丑。

他晃晃纸页,发出清脆响声,吸引来她的目光,把她叫来,道:“看看这个。”

司锦只见一坨鬼画符般的字,感叹:“敢情他身居妖君之位已逾千年,可这字怎么比我的还丑?”

人还没凉透,就要遭受小辈的揶揄。倘若卫离暄泉下有知,听见了恐怕不会发火,而是嘎嘎诡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都说字如其人,那上一任妖君绝对是旁人看不懂的人。

他们辨认了许久,才勉强认出上面写着的内容。

“琼娘,你把自己关了整整十四日了。这个数字实在不吉利,吾已明白吾的错处,你别再伤害自己,也放过珩儿!好吗?他还是个幼崽!

“战争难平,各家各族皆入不敷出,这都是常有的事,何必为了碎银几两折腾自己的身体?而且那是你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他去年刚破壳,你便忍心剔他的骨?就为了碎银几两?!?!

“吾承认,家中拮据,但怜娘亦能熬下去。怜娘生养纵寒时,吾怎未听她禀明要用乌还散喂养纵寒?何况吾上次敲了修珩,分明无病状,鳞片光滑,獠牙锋利,为何非要用乌还散?乌还散价值万金不假,可你就为此折损了自己和孩子的身子么?

“龙骨已去,你和孩子将来修道都会有所不便。你要是真心为了修珩着想,就快些将属于他的那一部分重新拿回来!

“珩儿乃最后一代蛟蛇同血,你折腾自己便罢了,你取了他的龙骨算怎么回事,算几个意思?你这是造孽!

“若你不知何处寻觅,便去找东部神洲的江舫主。这件事我已插手不了,但你为人母亲,必须把珩儿的龙骨给我弄回来!”

一片寂静下,有乌鸦飞过,嘶哑的鸟鸣格外难听。

很多字堆在一起变成了难辨的鬼画符,如此算起,这封信已经存在了至少九百四十多年。

妖族的产品就是特别耐造,这信的体量大,司锦看得费劲,隐隐约约中甚至又看见了红色符文的踪迹,在她松懈时便流转在字句之间。

眼睛酸胀,这信似也用了特殊技法。

上次接触到类似的玩意还是初入大陵时,卫修珩给衙门记事员的“家信”,上面的字迹如眼前这篇鬼画符一样夸张。

琼璃是他生母,大概收到这封信不久后便病逝了。

也是个福薄可怜的女子,为了孩子舍弃自己最重要的龙骨,还没落得个好下场。

她摁了摁眼皮,努力分析出有价值的内容,指着一行说道:“我先问问,这乌还散为何物?”

“蛟血和蛇血难融,在我体内发生了排异,要救命,只能用乌还散。”卫修珩睫羽轻颤,“若没它,我早死了。”

两副龙骨便可救回自己孩儿的性命,司锦很能理解,换她是琼璃,她说不定也会这样。

剩下来的疑点便是……她指尖沿着笔迹缓缓向下:“东部神洲,江舫主,这是谁啊,为什么要去找这个人?”

东部神洲在另一个大洲了,她都怀疑卫离暄在坑人,毕竟在她的直觉里,一个不负责任的夫君兼父亲,他说什么都不甚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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