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大概是她的错觉,他貌似在避重就轻,说道:“先前便觉得你功力深厚,有过如此成就,即便重新修炼,也定能快速追赶上原来的巅峰。”
司锦寂默,随后一笑:“但愿如此。”
她情愿他直接问。
穿进这个世界,离开仙界后她一直有意隐瞒自身,拿到了写着千花昼这个假名的假牙牌时大喜过望。原身惨烈死法的阴影下,她不愿再显露出任何有关仙法和剑修第一的东西。
原身和她无所不谈,更不在乎她拿自己的名号行走江湖,但她在意啊。
一是因为她担心树敌,二是因为被看穿的人念叨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窃取原身一部分的小偷。
司锦跟原身聊过这个问题,可她完全不在乎,已经变得黑心的原身甚至还让她早点把万延宗搅得八方风雨,动荡不安,他们过得越惨她越开心。
也不知道原身现在咋样了,她在重开一回的人生里,应该把万延宗当成取乐的巨型游乐场了吧。
像她那么强大、勤奋刻苦的人,山崩地裂都无法撼动其分毫,继续修炼下去便可与长老一拼,以司锦对她的了解,原身会不要命地修炼,然后静等大开杀戒的一天。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说的就是她。
卫修珩拨通了一枚玉简,对着对面道:兄长?父亲想见你。”
司锦无心旁听,他与卫纵寒客套完便掐断玉简,叫她名字,说道:“我曾经答应过你,要给你看琉璃镜。”
他还记得好久之前的承诺,她眼前一亮:什么?你要带我去看吗?!”
这可是仙界都没有的法宝,司锦煞为期待,卫修珩主动引路:“这边走。”
灯光微弱的廊道,光是一小条短径便有四个五个拐角,她只能盯紧他的一侧衣角,他步伐拉得快且迅疾,她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
“啊!”他蓦地停下,司锦一脑袋撞在他背上,硬得跟铁板似的,额头很快就红肿了,她痛斥道,“卫修珩你要谋杀我……”
他转过身,眸里酝酿着看不懂的风雨,她顿察不祥:“干嘛啊……你走开,别发毛病。”
“司锦。”他抓住她肩膀,不让她后退,对上她惊惶的眼,“这种戏,以后再也不演了。”
紧接着又道:“抱歉,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再在他们跟前演了。”
她和卫修珩就是来刷个脸的,刷完就算任务完成,被骂一骂亦在情理之中。她疑惑他怎么这么大反应:“这就算委屈了?我觉得还好吧。”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以前受的委屈还算少吗?
卫离暄和伏怜只能让她生气一小会,让她一直在生气的才叫真委屈。
司锦心大如筛,卫修珩谢罪没起效,他再三确认她面色如常,轻轻松了口气:“我怕你不开心……”
她摸摸脸,摸到自己的笑容,挣脱出他营造的臂圈,催他道:“我很开心啊,快点快点,我要看琉璃镜。”
不会她很感动,什么叫做战友情?这就叫做战友情!还能关心她情绪问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么贴心的队友。
他亦心乱如麻,搞不懂为什么要关心她,她开心不开心与他何干。
可他身体很诚实,她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去到放置琉璃镜的暗房还要爬好几层楼,他余光可瞥见下方的她的头顶,司锦蹦蹦跳跳的,珠帘打在脸上还觉得好玩,越发摇头晃脑起来。
“你以前对我可不是这样的。”她两阶两阶地跨着楼梯,“你现在大变特变。”
她老是自创新词,卫修珩又想起她之前讲的依托答辩,这两个词发音莫名相似,但那字他实难说出口。
少顷,来到一个平台后他道:“少来,你最好不是在讽刺我。”
司锦:“哪有。”
他以前可爱阴阳她,而今这么体贴人,跟原身一样,变造了。
她怎么感觉他愈发像臭屁小男生了,但她无心深思,满怀朝思暮想的琉璃镜:“快到了吗快到了吗?”
台阶上去后便是一方硬制木台,与想象中不同的是,琉璃镜样式平平,沾灰的镜面照不出人影。
司锦好奇地端详,盖因其年代久远,青铜材质稍有锈蚀,垫在镜座下方的红布倒是光洁如新。定睛一看,红布由灵蚕吐出的蚕丝制成,恰是供养法器的材料之一。
空间系的法宝珍贵稀少,万延宗有一方九星坛,可瞬时到达仙界任意一处,原身有时去后山打猎就常走这条捷径。
她对珍奇法宝很有敬意,没他允许绝不伸手去碰,而是眼巴巴地望着他。
卫修珩淡淡一笑:“答应你那么久,总算兑现了。”
他不轻易许诺,亦信守诺言,未曾辜负过她。
司锦嗯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琉璃镜上,他指点她用法:“以红布擦去浮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