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瞳孔地震,像灵识出体,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和卫修珩都未跟对方透露过自己的老底,听到琉璃镜时她尚恍惚着,想不通哪里会有,可他一说妖君殿她顿时就觉得合理了。
他隐藏得有多深,如今也算清楚了。
眼前的不仅是老板,更是大少爷。
“卫爷。”她抹了把泪,满满都是讨生活的艰酸。爬过去,没皮没脸抱着他大腿,“求您给奴家一口饭吃。”
他羞红了脸,想甩掉腿上这个硕大的挂件,可又怕伤着她,只能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别太荒谬!”
他家在妖界妖君殿,那他就是少君啊!妖界亦有四海八荒,岂不全是他的?司锦赖他赖得更紧了,巴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说道:“骨坑里那小鬼要当我儿子我不愿,但我愿当你儿子!”
她像块牛皮糖似的粘他腿上,这场景似曾相识。
卫修珩原型的时候也曾粘在她身上,但他是前所未有的不适应,脸颊的红迅速蔓延至耳尖,心跳得飞快,平时能说会道的嘴此刻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磕磕绊绊道:“你……你……罢了,你松开,你先松开……!”
他都后悔告诉她妖君殿有琉璃镜了。
她终于松手,卫修珩逃也似的拉开距离,司锦没东西扶着,身子一歪,掌根扑通一声硬生生磕在地板上。
他连忙过来,下意识拉起她的手,看看红不红,问:“痛不痛?”
司锦眼睛有泪光,被清阳经折腾得昏睡五天又苏醒了的好像情绪格外不稳定,哽咽道:“痛……”
卫修珩替她揉手,好像真在心疼,她使劲抽回手:“不准碰。”
他以前对她坏坏的,虽然也不是很坏,而且现在还对她好起来了,但司锦仍然记仇,像在跟他较劲似的。
他瞧她抵触,也不碰她了,顺从道:“好好好,不碰不碰。”
说完,他凝起眉,这压根儿不像自己能讲出来的,换作他正常的时候早就让她滚了,怎么现在居然有耐心讲这种话?
暧昧的气氛霎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急转直下。
他挽尊冷笑:“谁高兴碰你。”
她翻了个白眼,亦回敬他:“卫修珩你神经病。”
胡闹了一会,她嫌头晕,扶着头,又自个儿蹬掉拖鞋爬上床,说道:“我刀呢?何时我恢复完了就立刻动身。”省得他俩互相烦对方。
卫修珩拔/出她的剑,剑身腐蚀得仅剩一半,光秃秃的,他道:“没法用了,你还御剑御得了?”
叶家庄居民怨气极重,每一次血液的飞溅都是对剑的损伤,精钢变成破铜烂铁,再变成他手上光秃秃的一根柄。
司锦一言难尽,她好坏银子没打水漂,还在叶家庄听了个响,就是可怜这一百银子,挑家性价比更高的铁匠铺子指不定还能再便宜些。
“没事,你给我个扫把,我也能飞起来。”她给自己扇扇风,“可怜我还没吃到这儿的特产,好可惜……解决得太快了。”
她馋好久了,他出了会神,忽道:“我出去下。”
神神秘秘的,庄子里都没人了,他有什么好出门?
司锦懒得下床,闲得揪了会被子玩,叠成花花形状。不一会儿他便端着一个碟子从窗户外翻进来,摆在床边的矮柜上。
司锦远远瞅了眼,碟子里东西长得熟悉,她凑近了一瞧,愣住。
“……卫老板。”她两眼泪汪汪,“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心心念念的糍粑,卫修珩还真给她弄过来了。他故作淡定,装作漠不经心:“我料到你吃不着又得抱怨,就留了这些。”
“你自己做的?”她觉得新鲜,努力握稳筷子,但仍体虚,执箸的手微抖。他叹了口气,把她手里的筷子拿走,自己夹了一块,背过头不去看她,举到差不多在她嘴附近。
病号初愈,事事皆得关照着些。不知是否是司锦错觉,她老觉得卫修珩手比她的还抖,她吃下一块后,他再去碟里夹一块喂她,筷尖接触陶瓷边打了滑,他猛烈一抖,又死死背过头,不让她看到他的脸,咬着牙保持举筷的姿势,等她一口咬下。
“卫修珩,你脸红得像猴屁股。”她费劲咽下,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又指着茶壶使唤他,“我想喝水。”
他如蒙大赦,一语不发地给司锦倒水端水,转身见她笑眯眯地两手撑下巴,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洁白的被褥将她拥围,头发软软披在身后,醒了有一段时光的缘故,长发被她拱得乱糟糟的。
纤细的手腕从被窝里伸出来,能装乖跟他讨水喝,也能一言不合干碎一帮人。
卫修珩心里不知道有股什么感觉,麻麻赖赖的,越思考这股感觉来缘何故,就越有种莫名的气恼。偏偏司锦还懒懒地催他,涂了蔻丹的食指无意识地摸摸下唇,说道:“快点啊,我渴死了,快让我喝。”
心里痒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