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耗了太多内力,直接累晕过去了。再醒来时不知猴年马月,灵海炽热无比,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她挣扎着起身下床,身体却沉重得不听她使唤,咚的一脑袋撞在床柱上。
“醒了?”卫修珩搁下药,起身扶她。
司锦捂着额头坐回床上,缓了缓说道:“我晕睡了多久?”
冲出重围的时候她杀得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仿佛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脑海中的想法才初具成型,凌厉剑风就以横扫而出,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脱力了才倒下。
浑身酸痛,像发烧了,虚弱得很,她把被子盖严实,听他竖起五指答道:“五天。”
司锦错愕一瞬,还没彻底清醒,低头看自己两手,犹疑道:“我屠完村便昏了?什么鬼?”她硬是要靠自己站起来,怎奈脚底绵软,迈了不到两个步子就被他一把摁坐在床。
“你内力竭尽,若非与我定契,功力耗尽后早变死得灰都没有了。此刻正是修养的时候,省点力气吧。”他挽起袖子,将药碗端给她,“养气灵的,喝掉。”
深黑的药汁,光看着舌根都一阵发麻,司锦抿了口,差点没呸出来:“我寿限都随着你的了,还要喝这劳什子玩意……”
苦,太苦了,卫修珩不为所动,她只好捏着鼻子喝完。末了他还把碗倾斜过来,检查有没有药汁余漏,见碗底干净如也,满意地点点头。
她缩回被子里,靠着床内侧,免得他又拿出什么怪东西。只是一下子没收住,系统过载躺了几天罢了,又不得了哪种大病,还喝什么补气养灵的药……
床帐还是宿店的床帐,她突然晕倒也只能待在这儿修养,屋子被他收拾得一点灰尘也没有,茶烟袅袅,仿佛真当她是病患在照料。
叶家庄如今仅剩房屋,无人会来,是块清静的好地。卫修珩好像格外享受这里,脸上都有了舒缓的微微笑意。
司锦换了个躺姿,面朝着他,说道:“我全屠尽了,会有人来找我麻烦吗?”
叶家庄就没几个不是残疾的人,多的是缺了四肢,少了眼睛耳朵的。他们世世代代被出生之地所困,除绝了分明是好事一桩。卫修珩慢悠悠地擦手,浑不在意,道:“真是废话,找你麻烦,你再找回去不就好了?”
这种煞气重的地方,就该有个能人异士来将之收复,各界都畅快。
他哄骗她屠村,只是想瞧瞧她真实能力几何,然而事实也恰如他猜想,丝毫挑不出毛病。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黑皮信封,扔给她。
信封封条完好,纸皮坚硬,司锦指甲抠了许久才撕开来,里头赫然掉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紫光闪闪,她惊呼一声,捏起银票两角,这可是她的第一份巨额工资,数目再少她都喜欢。
还没看个够,她便把它提着一拎,给卫修珩,说道:“还你。”
虽说他已经不在乎她还不还了,可她是有素质的二十一世纪好学生。
况且他给的一千两她连二分之一都没用完,如今有了自食其力的本事,补上这三百两,仍欠他的就只剩一点点了。
他料到司锦会还他,知道她欠不得人钱的心态,也没再多说。
司锦躺了回去,忽而觉得自己又漏了什么事,道:“这票干完了,我们为何还不回大陵?”
叶家庄一庄子的死尸被卫修珩叫小妖清理掉了,空空如也的庄子就他们两个,冷清得很。
她既已醒,能量恢复完毕,此刻虽然头脑昏沉,但好在意识在线,记住的事情一样不落,掀开被子便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我还要回去上班,快让我去上班。”
她请了几天假来着?她忘了,卫修珩又摁住她肩膀把她摁在床上,摇了摇手中的信,那是暗阁的悬赏通知,说道:“你请休半个月,真正解决完这单只花了两天,还急着上班做何?”他将信纸往桌上一压,有一丝丝不小心泄漏出来的怨气,“你没好全,连允诺我的约定都忘了?”
哦,她想起来了,要随他去见哥哥。
昔日清冷似谪仙、修为无匹的剑修第一,如今成了不凑热闹浑身难受的人。她在花楼待出瘾了,被雪见她们传染了,一日不听到热热闹闹的动静就不舒服。司锦被他摁得跌坐在床,屁股发痛,可是打工人之魂在发作,她跟总管嬷嬷告假时还没有这茬呢,她掏来掏去在外衣里找玉简,看也不看他:“那我要给王瑜和王允奚打个电话……噢不,传条密文。”
俩兄妹的联系方式她都有,但没有做标记,两枚跟指头般大的玉简不知道谁是谁的,辨别不出来。她随便选了一个,横竖兄妹一家,告诉谁都一样。
司锦想想着拨通玉简的手法,卫修珩一伸手,掌心朝上,出声道:“我帮你讲。”
司锦沿着他的手向上望去,背着光,他一颗泪痣跟眼珠一般黑,不辨情绪。
这种的应该自己亲口讲比较好吧?可她也没想好该怎么跟王瑜讲,给不给他好像都不妥当,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