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禅也没什么能安慰的,据他所知,秦家兄弟两个感情很好。
“我卸任在即,下周就是董事大会,是你职业发展最关键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受影响。”陈秋禅已经内定秦齐了。
“您放心,我分得清公私,不会影响工作。”
温长龄和技术部二组的同事关系非常一般,除了沈工,其他人几乎都没和温长龄说过话。戴秋很照应她,只要有空闲,会和她一起吃午饭。
她们座位前面坐着一位男士,温长龄挺随意地看了一眼。
戴秋是做行政文秘的,眼力很好:“那是IT部的高级总监。”戴秋说,“公司很少人知道,他是严总的表弟。”
公司的电脑涉及很多技术机密,所有电脑都经过了IT部和技术部的两道加密。
“你怎么知道的?”温长龄问。
“我给秦总当秘书有好几年了,秦总和严总一直私交甚笃。”戴秋说,玩笑的口吻,“你有不懂的,或是想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八卦也行,我知道的还挺多的。”
温长龄什么也没问,她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午饭结束。
戴秋回到工位,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她走到楼梯间去接的:“江少。”知性的事业女性在这一刻眼神变得柔和了,是个妩媚的女人。
她对电话里的人说:“她一切都好。”
又过了一天,离秦克死亡时间已经过了破案的黄金四十八小时。终于,张谦带回来新的突破。
“林队,有发现。”张谦说,“温长龄在搬去秦家之前,住在荷塘街,她房东家的院子刚好有一株钩吻。”
那株钩吻的存在就很古怪。钩吻因为有毒,一般人基本不会家养。荷塘街的地势也不太适合钩吻的生长,但那株钩吻长得却出奇得好,还开了花,花期略晚。
接着,温长龄又被“请”来了警局。她一个人来的,没有让谢商推荐的律师陪同,因为没有必要。会查到荷塘街的钩吻在她意料之中,秦家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当然也会对她做背调。除了那一株钩吻,她没有什么能查得出来的。
林耀平问:“为什么要在院子里养钩吻?”
这个问题以前谢商也问过。
“因为荷塘街蚊子很多,钩吻外用是一味药,可以杀虫止痒。”
林耀平在审讯室里见过各色各样的人,温长龄是少见的微表情都几乎没有的人,眼睛里静得像被冰封的湖面。
内心强大,心理素质很强。
“秦家有谁去过你之前的住处?”
温长龄如实说:“秦齐去过,秦克和赵老太也去过。”
秦齐拿着礼品去拜访朱婆婆的第二天,秦克载着赵老太也去了一趟,为了要回了礼品。
“你的老家在风镇。”林耀平说,“风镇那一带的地势很适合钩吻生长,钩吻在那边很常见吧。”
温长龄答:“是很常见。”
反而在帝都不常见,荷塘街那一株能养活是她费了很多心思的。
“那你知道钩吻内服有毒吗?”
“知道。”她声音淡淡然的,文文静静,眼神比较温顺,“林警官,我还知道一件事,但不知道跟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
林耀平坐直,手落在桌子上:“什么事?”
“秦克和沈茹有私情。”
秦克和沈茹之间有转账往来,手机还有照片,要查到两人有私情很简单。林耀平说:“这个我们知道。”
还有你们不知道的。
“上周五,我下楼喝水,听到了秦克和沈茹的一段对话。”
上周五,秦齐不在家。
大概凌晨一两点吧,秦克和沈茹应该是刚亲热完。秦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喜欢在客厅、外面、楼梯上等一些公众场合。
温长龄最近老是胃口不好,不消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撞到这两人的活春宫不止一次了,这次是在客厅的桌子上。
沈茹娇嗔地问秦克:“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爱爱,当然爱你。”
“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婚?”
“离婚哪有那么容易,文华不会同意,起诉离婚的话,我的私产她会分走一半。”
沈茹娇娇地哼了声,捶打男人的胸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没什么私产,秦家的钱都在你哥那。”
“这套别墅就在我名下。”秦克说,“万一文华还要小奈的抚养权,那就更麻烦了。秦齐当初说了,他的股份以后会给小奈一份。”
沈茹一看转正无望,带着哭腔委屈极了:“那我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直这么偷偷摸摸?”
温长龄在楼梯上面。
楼下的一只禽兽说:“文华身体不好,活不了多久,等她不在了,我就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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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平没有留温长龄二十四小时,问完话就让她回去了。
这下所有都说得通了,沈茹想毒害的是刘文华,在药里加了和金银花相似的钩吻花,林文华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毒发,只要秦克不报案,根本不会被察觉。结果掺了钩吻的药却被秦克自己误喝了。不过林耀平觉得案子进展得太过顺利,巧合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