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认真且快速地晒着书页,眼神不经意将扫过身旁男子的手。
他的手虎口和指节都带着一层茧子,和云祁的手有点类似,看来也是个武将,但做起晒书这种精细的事情,竟然也仔细认真。
那么多的书页从他手上过,没有一点撕裂的痕迹呢。
云瑶视线下滑,忽然看到他腰带上的辉纹。
方才好像见过他来着……小荷说是谁?
陈家那人……
书很快就分开晒好了。
陈文硕站起身来,“等晒干了便收起来,若有水纹褶皱熨平整了再装订就是。”
“好……”
云瑶也站起身来,“多谢。”
“不客气。”
陈文硕朝云瑶微微颔首,双手一拱行了个礼,转身退走了。
云瑶轻轻翻动书页。
小荷喘着气说:“还好有陈少将,不然今日可要出大事!”
云瑶不会水,落水就是天大的事了。
云瑶“嗯”了一声,忽见那石桌上有簪子落在了那里。
是他的。
云瑶把簪子拿起来,“小荷,快些追上去还给人家。”
小荷拿了簪子跑出羞花亭去,片刻之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郡主,陈少将他们已经出宫了,奴婢实在追不上。”
云瑶想了想,把那簪子用手帕卷起来收好:“那就等改日让人给他送回去吧。”
……
攒尖亭里,吕家的吕灵犀和吕灵渠两人,此时也规规矩矩跟在张良娣身侧。
今日算是带她们来见见市面。
两个人在陵郡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此时两人都兴致勃勃好像有许多话想要说的样子,但看着张良娣和谢昭昭在场,她们也不敢造次。
谢昭昭并未与她们二人说过什么,但吕家姐妹直觉谢昭昭并不好惹。
云祁固然是天纵英才,能让任何一个女子见之心动。
可是他有多尊贵,多优秀,就有多冷漠,多无情。
当日东宫初见,云祁一眼就让她们胆寒,彻底死了飞上高枝做凤凰的心思。
吕家姐妹哪敢肖想?
更何况云祁还有谢昭昭这样无可挑剔的王妃。
张良娣看她们勉强规矩,也算是松了口气,至少不至于无可救药。
这调教旁人的女儿,实在不是个好差事。
她已经决定,等过几日婉转地告知太子,然后送这两人回去,多赏赐一些便了了这件事情。
宴会结束的时候,张良娣带着吕家姐妹和云瑶离开皇宫。
见云瑶抱着散乱的书页,张良娣有些诧异:“这书怎么成了这样?”
“不小心弄成这样了。”云瑶小心把书抱好,“等回去整理一下。”
“娘娘不知,今日可吓坏奴婢了!”小荷还心有余悸,忍不住便说道:“这书掉水里了,要不是陈少将忽然出现,郡主都差点掉进水里去。”
“小荷!”
云瑶皱眉看她,“都已经没事了,别吓母妃。”
“奴婢知错。”小荷咬着唇站在云瑶身后不说话了。
张良娣的确被吓到了,连忙上上下下检查了一圈儿,确定云瑶没有任何伤处,才稍稍松了口气问:“哪个陈少将?不会是冀北那位吧?”
“应该是。”云瑶想起他单手就能勾住羞花亭石台翻上来,又说:“身手很厉害,很俊呢。”
张良娣点点头,“他是陈家未来家主,以后的中山王爵位也由他承袭,中山王府驻守冀北,陈家家主身手好是最基本的,走吧,回去备份礼物,送到陈家别馆去致谢一二。”
云瑶点头说好,母女俩走在前面。
吕灵犀和吕灵渠跟在后面,心中嫉妒不已。
她们是太子妃的外甥女,要是太子妃还在,她们本该不必看人眼色,也会有个大好前程。
可偏偏太子妃不在了。
现在东宫一切都是这个张良娣说了算,虽然没有太子妃的身份,俨然是东宫女主人。
她的女儿云瑶也享尽东宫一边富贵便利,真是不公平啊。
可是在这个京城,在这东宫,她们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翻不出任何花。
……
谢昭昭去咸福宫接了于氏一起出宫。
陈书兰身子疲乏,谢嘉嘉和秋水已经送她回去了。
谢昭昭便要送母亲回谢府去。
回去路上,母女两人坐一辆马车,谢昭昭自然就问起和贤妃说的怎样。
于氏叹了口气,“贤妃娘娘避而不谈。”
“……”
谢昭昭拧了拧眉:“避而不谈本身就是一个态度,如果真的无所谓,就不会避着不提。”
“谁说不是呢。”
于氏又叹了口气,“约莫是安阳公主不愿放手吧,贤妃娘娘心疼女儿守寡,也想撮合这桩事情,便让那请婚的折子一直不得回复。”
“母亲估摸着,他们现在是不好直接下旨,把安阳和你二哥绑在一起,毕竟莎兰和你二哥都有了孩子了。”
“但是又不允那请婚的折子……约莫是等你二哥主动往安阳公主那里走几步吧。”
“可是你二哥……”
于氏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