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拂晓时分起,就静坐在禹弄亭上候着任九天的到来。
然而从阳光穿透云层迤逦光芒,逐渐拢向中天,以至灰黄昏幕占满穹苍,禹弄亭上仍未见任氏族员的行迹,连一个也没有出现,派出打探的下属们也将寻觅所得的消息用飞鸽传书禀报于他,但字条上的回复,一径全是---打探不出任九天一行的下落。
此刻已证明任嫣然的笃定绝非空口白话,这对父女早就设计好逃脱的路线,甚至完整道令他即使费劲周章,依然寻不到其行踪路线。既然她有这等好本事,又为何愿意甘冒风险,独自留因又是什么?难不成真如她所言,会这么做,只为成为他---他的妻子?
“不!”无心双掌一挥,磅礴劲气霎时腾逸在树林间,激荡的在林木周身来回扫掠,沙扬滚滚,落叶飞枝风云乱舞。
“不!”他再嚷。鬼魅般的风鸣呼啸破空,传遍整座天际。
良久,良久过后,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住了手,但奇乱的思维并未就此消灭。
他该如何自处?该怎么去面对仇人的女儿?他曾放言,然就他若是未到,会拿她代祭,会---
此时横亘在心底已是一种无法分析的矛盾,无序的章法已乱的他无法静心思考,甚而决定。为什么?
“任嫣然---”一声出自混乱的狂乱,直达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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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弱的身子陡地起了阵瑟缩,令她不禁拉高了身上的斗篷御寒。这处湿气甚重的牢笼里,一股一股权势从地底下沁透出来得冰寒,很伤人的。
铁牢的锁突然的传来打开的声响,一会儿一个白面死灰的黑衣人,手上端着一盘香味四溢的食物,走进了绝牢内。
“晚膳。”位属冰焰门最低下的狱卒放下手中的食物。
“谢谢。”他端来的晚膳里有鱼,有肉,还搭配了几样小菜,看来冰焰门对待待宰羔羊的囚犯并不吝啬,且对俘虏的态度也没有外头传说的那般领学凶残,对这个以杀人为业的派门,似乎有了重新估量的必要。
“饮不饮酒?”
任嫣然倏然抬首,送饭的黑衣狱卒还杵在原地未走,死灰的面孔居然还咧出一抹笑容来。
“不必了。”她摇头,举箸用起她的晚膳。
他还是站着不动,没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事?”她放下筷子,抬头望着他,这个人浑身上下均透露出一股奇怪的讯息。
他跨前疾步,兀然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开口说道:“你很美,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像你这般美丽的姑娘。”
“这又如何?”
他想做什么?
瞳孔绽放着诡异的气息,一字一句权势违背身份的怪语:“你知不知道这座地牢向来是禁锢冰焰门叛徒的场所?被关在这里的人,唯一的下场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死亡?”她优美的唇角浅扬。
“你不怕?”他皱眉奇怪的看着她。“你难道不想掏出这里?”
“你的意思是说,想帮我?”怪了,她怎么会在这个以狠绝扬名的派门里,遇上好人。
“是的。”
她定定的看着他,须臾摇了摇头。“多谢,不劳你费心了,我若要逃,当初就不会跟随无心来到冰焰门。”不过任嫣然倒是对他的行径起了好奇心。“如果我的判断没有估错,无心在冰焰门里定然拥有崇高的地位,而你居然敢违拒他的命令,不怕被他责罚?”
“只要能救你出险---”他突兀的道,又上前强扶起她,根本不顾她的医院及讶然。“快跟我走,不然无心回来后,就走不了---啊!”
随着这声绝望的哀嚎,是一道红艳翻飞的疾速剑影---赤焰回剑。
“展哥哥---任嫣然的惊讶未消,就见那狱卒的尸身被一脚踢出了牢笼外。”
她睁大了杏眸看着那身首异处的尸身,颤颤的说道:“同为一门,你的手段未免太过残忍了。”他怎么可以将人命视为蝼蚁?
“心疼?”冷凝的语调高高扬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神态又开始邪狞得令人心惊了。
“我若晚来一步,也许你已经跟他逃之夭夭了。”展清远步步紧逼,威胁着她。若她没有展露风情,这种小喽喽哪来的包天胆子愿带她逃出绝牢?
“没有这种事。”
“我听到,也瞧见了。”一只大掌递出,扣住了她绝美的下巴,冷凝的气息伴着炽猛的气焰,骇人的在她的面孔上拂着。“竟然还敢睁眼否认,你还真卑贱---”
“住口!你怎么可以---”她嚷,声音发颤。
“我怎样?”他邪气的笑了起来。“也许我该领教领教你究竟有何勾魂魔力,居然可以诱得冰焰门人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甚至不惜性命。”
“你不要这样。”好痛,他是有意欺辱及存心想凌辱她的尊严,她小手紧握成拳,死命的捶打,想逼他停止,但再怎么努力的挣扎与捶打,依然阻止不了他---
血丝从她的唇瓣渗出,咸味也吞进他的口里,但受创的唇伤并未消除他的愤怒与粗暴,不断捶打反倒叫他给钳住,高大的身躯紧紧的贴住她,让她无法动弹,在全然劣势下,御寒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