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终于问出了心里的一根刺,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一个旁观者的提问。 好在何烟并没有注意太多,也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 “我不恨他,若真的要怪,那就怪陆衍,可说到最后,那都是我活该,我酒醉后的活该,我招惹陆衍的活该。” 何烟平淡地道,嘴角带着一抹看淡了一切的弧度。 话落,何烟又意识到什么,惊觉道,“我知道了,不会是那天晚上我霸王硬上弓,所以温大少爷连见都不想见我。” 何烟陷入了自己的疑惑,没有注意到祁尘肆眼底强烈的变化。 祁尘肆的眸光在碎裂后又一片片地僵在半空,仿佛在趋于粘合。 原来她不恨他。 原来她心里并不怪他那天晚上对她做的事,她将这一切归为自己的原因。 他曾多次猜测何烟的心理,猜她也许是怨恨他的,怨恨他在她醉酒不清醒的状态下跟她发生关系,更怨恨他没有做好措施,让她怀孕。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敢亮明身份的原因之一,他怕她在痛恨他的基础上多加一层恶心。 恶心,那比痛恨更让他致命。 得知何烟对这件事的看法后,祁尘肆心中的刺拔了出来。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掀起眼帘时,漆黑的眼眸又恢复到一贯的淡漠无味,恢复到像平时一样看什么都寡淡薄凉,没有多余情绪。 他看着何烟,以旁听者的姿态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孩子不公平。” 何烟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恍惚了一下,摸着已经有了起伏的肚子。 不公平。 确实不公平。 孩子没有错,凭什么生下来就要面临父母离婚? 以后孩子会不会指着她怨恨她,为什么离婚了还要把ta生下来? 她曾多次在难以入眠的夜晚想过这个问题。 温夫人也说过,孩子生下来后他们婚姻的去留,由他们自己决定。 “或许,你可以跟你丈夫培养感情。” 祁尘肆懒洋洋的嗓音传来,何烟的视线顺着他垂了下来,没有马上回答。 培养感情吗? 何烟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她抿了抿唇,笑得有些无力。 “可是带有目的性地培养感情,反而会像烂泥一样扶不上墙。” 随即,何烟自嘲地笑笑,“何况,在孩子生下前,能不能见到面都是问题呢。” 那就一直见不到好了。 祁尘肆眸色泛泛。 话说到此,也有结束的意味了。 祁尘肆看向那只污染土地的蟑螂,以一种不用商量的语气道,“你去我那间房,这间房我来睡。” “那个......” 何烟没有动作,声音突然像蚊子一样小。 祁尘肆看了过去,才发现她脸上满是难以启齿的神色。 五分钟后。 何烟和祁尘肆已经来到520的房间,一进门,看到房间的格局,何烟满意地道。 “这间不错,比我那间大。” 何烟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她摸着有些硬的长沙发,小沙发,今晚就委屈被她压一下啦。 祁尘肆没说话,正背对着她查看着房间的情况,灯光下,他半湿的衬衣已经失去了遮蔽作用,背部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而寸寸舒展,最终峰回路转地蔓延到那精窄的腰线。 何烟看愣了神,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 直到祁尘肆无意地回过身来,何烟才惊觉过来,猛地偏头。 一个人在心虚紧张的时候,手上动作是停不下来的。 何烟慌乱之下连忙低头俯身去解自己鞋上的绑带。 可她的魂早已被勾到没了方向,死活解不开鞋上的绫绸绑带。 一只脉络有力的手伸了过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捻着绑带,耐心轻柔地解开。 何烟手上一顿,顺着这双手看了上去。 祁尘肆半跪在她面前,衬衣的扣子已经解开了几颗,凹陷分明的锁骨下是肌理分明的胸膛。 何烟想起了一句话。 女色是色,男色也是色。 她深刻体会。 “跟我待在一个房间很紧张?怕我对你不轨?”祁尘肆垂着眼,没有看她,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