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承收回落在沈秋然身上的目光,来到何诗容脸上:“你身体不行,回去休息。”
何诗容目光倔强:“身体越不行,越要去干活,越要去锻炼。”
“……”陆南承抿唇,缄默地看着何诗容。
他了解她,她想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就像她要为他自杀。
“为什么要这么傻?”他嗓音沉沉地道。
他是指她自杀的事,幸运的,能来到这里,不幸运的,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何诗容却以为他指的是她来这里当护士的事。
她看着他的眼神,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情,里面装有浓浓的,对他的爱意:“我是动一下就会气喘,你们看到了觉得很难受,但我心里一点都不难受,来这里当护士,能帮助人,能救治人,我过得很充实。”
“而且,我还能跟我心爱之人距离很近,只要想到,我和他都在这个世界活着,我就很开心。”
她充满爱意的双眼,像烈火一样,灼热地烧着陆南承,陆南承有些接不住她这样的爱意。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沉声道:“部队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别太逞强。”
何诗容深情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浓烈爱意的双眼,划过一抹失落。
他击退了敌军,另一支军队又去救援了,部队再有事,他也能推一推,他只是不想与她单独待在一块。
何诗容低下头,很难过地想,只要他不爱上沈秋然就行,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跟她在一起的。
现在不行,她知道!
现在他是陆营长,是沈秋然的丈夫,不能光明正大跟她在一起,否则他会受到处罚,会被判道德罪。
何诗容再次抬起头,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已经走远,她忧伤地望着那抹身影,轻轻地自言自语:“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行。”
***
沈秋然跟着南文彬一起忙到傍晚。
伤员越来越多,很多处理过伤口的伤员,还感染了,发起了高烧。
一天下来,沈秋然又累又饿。
南文彬找来一张椅子,让她坐着休息:“我去食堂给你打饭。”
沈秋然也不矫情,坐下来休息。
南文彬拿了两个铝饭盒,快步往部队的食堂走去。
沈秋然刚坐下,有一名护士匆匆跑过来:“沈医生,那边有位病人突然发高烧抽搐,他是南医生手术跟进的……”
不等护士说话,沈秋然起身,“我去看看!”
来到护士所说的那名伤者床前,给伤者做了检查,然后安排护士拿药过来给伤者输液。
伤者是伤口感染导致高烧不退,之前护士用物理帮他退过烧,可退下来没一会儿的体温又马上上升。
沈秋然重新给伤者的伤口消毒,护士听了她的话,很为难情:“医疗站已经没有退烧药了,昨天就没有了,负责人申请了,可药物紧缺,任何一家医院都没有物品调得过来。”
沈秋然一愣:“药物紧缺?”
是啊,在这个任何物资都紧缺的年代,药物紧缺也是正常的。
只是没想到,连最基本的退烧针水都紧缺。
眼前,这个伤者必须赶紧注射退烧药,可医疗站已经没有退烧药……
沈秋然想到了自己的药房空间。
她对护士说:“你先按照之前的方法给他擦拭身子降温,我记得南医生药箱有另一种退烧针,只是不多,我现在就去找他。”
护士一听,凝愁的表情一下舒缓下来,有退烧针,伤者就有救,真是太好了!
沈秋然来到厕所,把厕所门关上,她就进了空间。
空间有两种退烧药,一种氨基比林,一种地塞米松注射液。
医疗站一直用的是赖氨匹林,沈秋然说南文彬药箱有另一种退烧针水就对得上了,她买了十支氨基比林,和一支地塞米松注射液。
刚才那名伤者发烧时,体温很高,每次都能烧到四十度以上,且难以退烧,她准备用一支氨基比林和小量的地塞米松注射给伤者,帮助他迅速退烧。
买好退烧药,走出厕所时,见到了陆南承。
沈秋然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医疗站,他又不是医生,怎么总是在这里冒泡?
“救援工作完成,我送了伤员过来。”陆南承看着她,缓缓地开口。
“这里是厕所!”沈秋然以为他专门来厕所堵他,这句话是她本能的脱口而出。
陆南承眉梢一挑:“我就不用上厕所?我是神仙?不需要吃喝拉撒?”
沈秋然:“……”
她直径从他身边走过:“我要去忙了。”
她从他面前经过时,他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草药味。
莫名的,他觉得这味道好闻。
他很没出息地问了句:“你真的很讨厌我?”
沈秋然顿住脚步,也在心里问了这一句:我真的很讨厌他吗?
她侧过身,抬眸,目光平静地落在他的脸上。
她凝着他,多熟悉的一张脸啊!
她跟他现在站得多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