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惹得皇玛法不高兴。”
“你知道其中道理就好。”四爷看着灯下满脸不高兴的小人儿,叮嘱道:“所以,不管是为了杜陵郡王,还是为了他那两个女儿,为了你十三叔,或是为了你皇玛法的龙体,这事儿不得在你皇玛法跟前提起,知道了吗?”
弘昼无奈点点头,小声道:“知道了。”
四爷被他这一通搅合,连吃鸡汤面的心情也没了,觉得愈发疲乏,又交代几句,这才出宫。
可就算如此,翌日一早皇上用早膳时,弘昼就屁颠屁颠去了过去。
这次进宫,弘昼每日是与弘历,弘暟一起用饭的。
毕竟皇上年纪大了,政事繁忙,没时间每日与几个孩子们一起用饭。
魏珠瞧见弘昼过来,就已轻车熟路吩咐宫女再上一套碗碟。
弘昼落座后,并不顾着吃,时不时打量皇上一眼。
昨日他虽与四爷说知道十三爷一事的利害,可没有说会乖乖听四爷的话了。
昨夜他想了一晚上,即便不是为了阿丽亚与纳米亚,他也不愿见着皇上与十三爷一直这般下去。
皇上被弘昼盯了好久,忍无可忍,终于开口道:“说吧,今日你找朕又是为了什么事?”
弘昼面上一喜,笑道:“皇玛法,您怎么知道?”
说着,他更是嘿嘿笑道:“我们可真是祖孙心意相通了。”
皇上扫了他一眼,都没好意思说他,他这屁股一撅,自己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说吧,将近年关,朕忙的很,没太多时间与你闲聊的。”
弘昼想着自己与皇上也不算什么外人,便开门见山道:“皇玛法,您为什么不喜欢十三叔啊?十三叔多好啊!”
皇上微微一愣,自老三之事后,再无人敢在他跟前提起老二和十三爷等人了。
弘昼像没看到皇上面上的惊愕似的,一五一十将昨日阿丽亚姐妹两个人的话都道了出来,更是道:“……皇玛法,阿玛提醒我千万不能在您跟前说这话,可我却觉得父子没有隔夜仇。”
“从前我把阿玛气的都要揍我了,更是好些日子对我不理不睬的,后来还不是与我和好啦。”
“难不成您与十三叔之间真的要闹成这般地步吗?虽然我不知道您和十三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却也听阿玛说过十三叔十分执拗,认准了的事绝不回头。”
“您是皇上,又是他阿玛,让着他点不行吗?”
“就像我不懂事,阿玛也让着我啊,没有一直不理我,不和我说话的。”
他虽如此劝着,但却是打定主意,等着见到十三叔了也得好好劝一劝十三叔,这样两边一劝,父子两个不就重归于好了吗?
皇上沉吟着没有说话。
他老了,如今膝下子嗣虽多,可夭折,幽禁的也不少,也曾尝试过与十三爷缓和关系,派了太医前去给十三爷治腿疾,派人赏了他药材……若换成寻常人,早就进宫磕头谢恩了。
但到了十三爷这儿,每次他只与领头的太监说上一句——还请公公回去转告皇阿玛,多谢皇阿玛了,只是我抱病在身,唯恐将病气过给皇阿玛,所以就不进宫谢恩了。
谁听到这等话都会生气的。
弘昼仍在絮叨:“皇玛法,在我们看来,您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您与您儿子计较个什么劲儿?”
说着,他更是抱住皇上的胳膊道:“不如我来替您出个主意?趁着杜陵郡王这次进宫,您召十三叔进宫一趟?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就是了。”
皇上沉默看着古灵精怪的弘昼,良久道:“这是你自己的主意?”
他知道四爷一贯和十三爷关系好,这一瞬也有些怀疑起四爷来。
从古至今,天子一向多疑。
弘昼拍着胸脯道:“对啊,除了我,还会有谁敢在您面前说这些?”
他是个胆子大的,见皇上面上并无拒绝之色,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说十三爷可怜,腿疾一直没有好。
一会又说故去的和硕温恪公主可怜,更说阿丽亚姐妹两个可怜,没了额娘就算了,想见亲舅舅一面都难……到了最后,他吵的皇上脑瓜子都是疼的。
皇上还有公务在身,眼瞅着弘昼大有一副“您若是不请十三叔进宫我就不罢休”的架势,便摆摆手道:“差人请老十三进宫,就说杜陵郡王和他两个外甥女来了。”
魏珠应声下去。
弘昼脸上更是泛起笑容。
到了下午,十三爷就进宫了。
他虽仍在与皇上赌气,却心疼难产去世的妹妹,心疼两个一出生就没了额娘的外甥女,便匆匆进宫。
杜陵郡王仍记得当初迎娶和硕温恪公主时,十三爷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相隔数十年,两人再次见面,却已是物是人非。
杜陵郡王所属的翁牛特部乃蒙古四十几家蕃王中实力最强的部落之一,他并非莽撞之人,相反是年轻有为,与发妻伉俪情深,这次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进京也有为十三爷求情之意。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劝诫皇上,就已如愿见到十三爷。
两人见面,有说不完的话。
故去的和硕温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