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向钮祜禄格格,道“钮祜禄额娘,您可是因为年额娘有孕一事不高兴”
这话一出,又是满屋子寂静,就连弘历面上都浮现几分紧张之色,显然为他捏一把汗。
金嬷嬷暗道不好,忙带着屋内的人都退了下去。
钮祜禄格格面上的笑容是彻底绷不住了,她向来谨慎,如今自然是不肯承认的“怎么会我为你们年额娘高兴都来不及了。”
她强撑着笑道“年侧福晋进王府也有些年头了,如今可算有了身孕,郡主刚没了,王爷因年侧福晋这一胎,多少能高兴些。”
说着,她指了指嘴上的燎泡,道“我嘴上这燎泡是因为近来天气不好,我羊肉锅子吃吃多了,所以上火了。”
弘昼就这样抬头静静看着她,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
好一会,他才道“钮祜禄额娘,您别把我当小孩子,我什么都知道”
钮祜禄格格向来聪明谨慎,头一次面对着三四岁小娃娃竟有几分心虚。
弘昼冷哼一声道“常嬷嬷都说了,如今内院中的人都因年额娘有孕不高兴了,可在我看来,您完全没必要不高兴”
“哥哥多好啊”
“年额娘能生出像哥哥这样聪明懂事的孩子来吗肯定是不能的。”
“再说了,就算您不高兴,难道年额娘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不见吗”
就连他都知道,偌大一个雍亲王府,虽说人人都因年侧福晋有孕不高兴,却无一人敢对年侧福晋的肚子下手,就连李侧福晋都不敢,除去四爷,人家年侧福晋可有个当过二品巡抚的阿玛和正当总督的哥哥了
大人有大人的顾虑,相比较之下,小孩子看待问题则简单许多。
弘昼见钮祜禄格格面上有和缓之色,更是低声道“您嘴上说没有因年额娘有孕不高兴,可这话也得阿玛相信才是。”
“连我都猜得到的事情,阿玛如何会不知道”
钮祜禄格格一听这话就如醍醐灌顶,是啊,就以四爷那性子,内院外院有哪一件事儿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顿时,她只觉得自己连一向不甚聪明的耿格格都比不上,若四爷知晓她嘴上一套心里又是一套,多少会不高兴的“是了,是我想岔了。”
“五阿哥,今日之事,谢谢你了。”
弘历也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走了过来,安慰她道“额娘,您别不高兴,您还有我了”
“我一定乖乖的,听话懂事,好好念书,让王府中所有的女人都羡慕您。”
这下,钮祜禄格格心里的不快顿时就烟消云散,她一把九江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你们啊,都是好孩子。”
很快,好孩子弘昼就拉着弘历的手高高兴兴出去玩了。
都说知子莫若父,但弘昼身为儿子,也是了解四爷的。
弘昼想的没错,四爷对年侧福晋这一胎看的格外重要,内院中的丁点小事儿都没放过。
四爷知道了李侧福晋的上蹿下跳,知道了松佳姨娘的抑郁不得志唯独到了耿格格与钮祜禄格格这儿,听说两位格格依旧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是微微愣了愣,觉得这两个格格都是好的。
四爷当即就差苏培盛去两位格格院子里送了几匹料子,说是给两位格格做春裳穿的。
雍亲王府人口简单,福晋在衣食住行方面从不会亏待各女眷,但王爷赏下来的料子与份例的料子,意义可是截然不同。
钮祜禄格格便在心里感念起弘昼的好来,特别是等她听说王爷又对三阿哥下令,勒令三阿哥年前好生在王府念书,不得出去走动,又听说王爷嫌松佳姨娘的咸鸭蛋做的太少,勒令松佳姨娘每日再多做两百个咸鸭蛋她愈发觉得自己这步路走对了。
时间过的极快。
一转眼,就到了第二来年开春。
过了正月初九,弘昼,弘历与弘时兄弟三人明日就要前去诚亲王府念书了。
耿格格是担心不已,甚至到了日日吃不好,夜夜睡不好的地步,一早为弘昼准备好了书袋,笔指,甚至还准备好了打赏人的碎银子。
小财迷弘昼很是不解“额娘,您给我准备银子干什么”
耿格格有多少家私,他大概是有数的,也就这几年耿格格没捎银子回娘家,手上的银子还没他的多。
耿格格正色道“银子多了好办事,诚亲王府不比咱们府上,你头一次去,不许调皮捣蛋,出手也大方些,这样下头的奴才对你们也客气些。”
她足足为弘昼准备了五十两左右的碎银子。
弘昼原不想收的,但他太清楚耿格格的性子,若是他不收,耿格格悬着的一颗心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来。
他便乖乖将这些碎银子都收了起来,更是郑重保证道“额娘,您放心,我一定乖乖的,我也不会叫旁人欺负我的。”
耿格格却是摇摇头,道“额娘不怕别人欺负你,你这性子,谁能欺负到你头上”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