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悬抱着宁一卿坐回椅子上,两面对着玻璃花窗,同时望着夜空的星星月亮。
“宁一卿,了个时候,我们曾有过的幸福,有过的爱,些回忆,些阳光,共度的月寒暖,只会煎寿,熬心,让你比以前还痛苦万分。你不介意吗?”
洛悬的声音近乎呢喃,仿佛在说一个美妙的童故事,但故事结局竟然是般令唏嘘惆怅又悲哀。
“我不介意,”宁一卿始终回以平静。
“也许有一天,我的治疗取得很好的进展,你很开心畅想着更加美好的未来。然而,没过多久,病开始恶化,我一天天地虚弱下去。从能够自主工作上班,展无法走路,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这样巨大的落差足以摧毁一个。”
病反复,只会令心力交瘁,谁不想好好活着,谁不想在阳光下被拥着爱,但不能自私地为了短暂的爱,将爱拖进深渊里。
“也许某一天,你的父母亲不在了,兄弟姐妹也都各自成家,天地一方。在一个再平常普通的晚上,你下班准备回家,接的是医院给出的病危通知书,一刻你该怎办?世上你爱的,爱你的,都走得干干净净,孤家寡独活一世。每一天的出落独你站在高楼一欣赏。”
“为了这一微不足道的爱,让余生落入巨大的不幸中吗?但凡一个正常,都不会做这样的亏本生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洛悬依旧冷静地分析,好像这一幕在她脑海中演练过千万遍。
“其实我们的结局早注定了,宁一卿,我们无法拥有既好又长的子,这里为止好。你知道我是爱过你的,带着我的爱,好好过你应有的生活,我会很开心的。”
底是谁在为相爱支付惨痛代价?
这一刻,洛悬心里有了答案,她不愿意让宁一卿支付。
她不想给宁一卿万劫不复覆水难收,她希望宁一卿一生顺遂平安喜乐,算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洛悬像是勘破宿命轨迹的悲观预言者,详细详尽地叙述总结着可以预见的结果,“宁一卿,吃完一颗虚幻的糖,余生只剩下苦药,你不介意吗?”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我介意你原本很好充满阳光爱的一生,被我拖垮被我毁掉。算我健康老的概率是九成九,我也不想让你为我去赌零一的幸运。我不能承受赌输的后果,我会很痛苦,我们现在的距离刚刚好了,不再进一步了。”
洛悬低下头,专注地凝视宁一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一向气定神闲、云淡风轻,或是偏执疯时都优雅美丽的女,在此刻好像失了全身的气力希望。
像折在山尖的竹叶,融化过了的雪。
宁一卿阖着眼,小动物似的窝进洛悬怀里,“我们的距离怎定才好?”
“过客好,”洛悬垂眸看着女哀伤的眼睛,“相遇过,恨过,爱过,怨过,错过,后一笑而过。”
宁一卿无力中心绪波澜又归平静,目光疲倦至极地看洛悬,“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是个拯救者?”
“不,宁一卿,我也是个胆小懦弱的,”洛悬有些难过地阖上眼,“我们相爱,其实是一场灾难。我们在一起一年还好,三年四年,更久一些。再分开,谁还能活呢?太痛苦太残忍。”
“比我们不能厮守一生还痛苦吗?”
洛悬看了宁一卿很久,轻轻说:“是的。”
让宁一卿独自一面对死别,是比她自己死亡还痛苦的事。
如高天明月山青竹的女,哪怕此刻心伤欲绝,仍然不坠风骨,眼眸乌润如水,殷红唇瓣噙着浮光絮羽般的虚弱笑意。
明明是秋天阳光明媚的天气,即便入夜里也温暖开阔,宁一卿却感觉天好黑,也好冷。
她忽然想起个被绑架后逃出来的夜晚,城中村的夜里为了省电,几乎没有灯,她一路跑,黑暗里传来细碎的声响,仿佛藏着吃的魑魅魍魉,让恍惚来了地狱。
直她遇个满脸是血,双瞳异色比鬼更像怪物的小孩,双麋鹿般的眼睛纯净清澈。
她们一直躲在废弃的摩天轮,明明自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可一晚她瑟瑟抖地想哭,在漫长的黑暗里听见这个小孩的呼吸声,才意识自己仍在世,后安心地沉沉睡去。
原来大错铸成,是真的无法挽回,宁一卿再次明晰自己做了多错误可怖的事,般可怕的、存在魑魅魍魉的世界似乎真的来临,她回座废弃的摩天轮,却再也没有陪她了。
从此以后,她是孤伶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