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又天真稚气。
“小悬,你怎么在这儿?”宁一卿话中藏着没有道理的颤。
洛悬抬眸瞥见女人波澜不惊的眼神,眼底压抑着某种淡淡的情绪。
“出来玩啊,一直被关在房间里,会很闷,”她的语速很慢,句句砸在宁一卿心上。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乖,我带你回去,好不好?”为了能看清洛愚的神情,女人蹲下身子轻声哄道,细软腰肢如吸饱水的春藤。
“不用了,一会晚晚会给我带奶茶喝,我在这里等她。”
“小悬,太晚了,明天再喝奶茶好不好。”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温柔,周围下起小雨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宁一卿高盘的乌黑发髻、指尖、手腕的佛珠,甚至顺着她透白的下颌角,没入衣领,一路往下。
“听说你要准备相亲了?还是赶快回去睡觉吧,那么多Alpha等着你,我们还是不要互相耽误了。"
“互相耽误?”
“喂,主要是你耽误我,”洛悬笑,“我说过,我会和我喜欢的人共度余生,而宁总你总在占用我的时间,挺烦人的。”
气氛结霜般地凛冽,宁一卿沉默着没有说话,仿佛字字诛心。
女人的衬衫淋了雨,随着起身的
动作,领口被微微扯开,露出瓷白玲珑的锁骨。
那是很容易留下痕迹的白,留下后又很快消失。
她的眼睛湿润,透着一种虚弱的诱哄,可是撕开这种温情的外壳,洛悬很清楚,那实际上是强硬的、无所顾忌的要求。
是要求,并不是请求。
“小悬,我说过我不允许。”
洛悬明白宁一卿在生气,并且怒气不小。
少女轻轻笑了一声,她明白像宁一卿这样,总是能轻而易举得到一切的人,有了些许的不如意,大概会是这样的恼怒的。
只是女人的修养太好,自控力太强,优雅高贵美丽得让你以为她的愤怒,只是一场令人如痴如醉的绝色幻觉。
"宁总,你不允许又怎样?"洛悬挑衅地笑,"世界不围着你转,"难道你以为我说这些话,独独是为了气你吗?那我也太掉价了。”
说完这句话,洛悬正色道:"宁一卿,我绝不走回头路,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和我玉石俱焚。"
大概是洛悬话里的自毁与决绝太重,宁一卿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几乎不能明白玉石俱焚的意思。
“宁总,你不会是玩不起吧?我敢爱就敢恨,敢心碎就敢忘记,你不会不敢吧?”
宁一卿眸光微动,她想要说自己不敢,也不会,但她只是沉默。
是她一开始就决定,不提起任何她们之间的过往,无论是六年前的相遇,还是婚后的一切。
现在,是洛悬无所谓,是洛悬决定不再提起,全都忘记。
不愿意和不敢的人却慢慢变成了自己。
“何况,你们做投资,都喜欢看长期,可我有病的,没有长期,甚至不能确定有没有明天,”洛悬目光投向远方,"你和他们都一样,都是这么想的。"
女人抬起手,想抚一抚洛悬的脸,却滞在半空,无法再移动半分。
她无法反驳,因为那就是她一直恪守的原则,没有感情用事、没有恻隐之心,有的只是杀伐果决。
突然觉得自己可恨又虚伪。
她尽力寻找救治洛恳的办法,却和那些人一样,把洛悬当作将死之人对待。
原来她是这么坏、
这么可恶的人。
“我只是阴暗角落的野草,要天折的。宁总,放过我吧。我单方面宣布,我们两不相欠,你不必愧疚,抑或负累。”
“两不相欠?”宁一卿眼神接近于茫然无措。
“宁总,我怕你忘记,我就再说一遍。”
洛愚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和你复婚,也不会做你的情人,我会和我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再次听见洛悬的这句话,宁一卿尤为明显察觉到自己的不悦,平缓的字句中藏下阴冷之意,"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是啊,就像你说你肯定会结婚生孩子,我也会有喜欢的人。这一生,你我各自下雪,各有各的喜悦。我建议宁总也不要固步自封,忽略外面大好的满园春色。"
洛悬痛痛快快地把话说完,宁一卿面沉如水,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她,此刻隐隐站在失控的边缘,细白如玉的指骨攥紧。
那股失控的浪潮来得又凶又急。
“对了对了,另外把蒲公英和满天星盆栽还给我吧,我也会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这样我们爱恨扯平,两不相欠。”
“那两样盆栽我要留着。”女人咬着唇瓣,平生第一次说出这般幼稚又负气的言语,像小女孩守护怀里的玩具戴。
“留着也会枯萎,没什么用,”洛悬歪着头笑,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