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发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宋莺时下意识回头,撞入眼帘的是,女人戴着银丝镜片后,一双冷冰冰的眼,玉骨似的手指轻攥着,像是在隐忍汹涌浪潮。
她是见过宁一卿的,在财经杂志的内外页,电视的经济频道,惊鸿一瞥都无法形容那样的震撼感。
女人永远衣着干净整洁,眸色平静温润,浑身充满洁净的智慧感,让人不自觉地敬畏和……迷恋。
但她没见过这样的宁一卿,冰冷刺骨得有些失控。
又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悦。
毕竟,女人那张脸天生的美丽尊贵,即便蹙眉,也不觉忧愁,更像是高高在上的挑剔。
宁一卿怎么会有发愁的事呢,宋莺时在心里暗觉自己傻乎乎的。
“宁董,宁董好。”
病房里的旖旎温软,在这一刻尽数消失,宋莺时捂着后颈,尴尬又紧张。
她到底脑子发昏在干什么啊,竟然又在泡宁董的Alpha时,被宁董发现。
感觉小命不保了啊。
“宋莺时,是吗?你好,”宁一卿眉心蹙也未蹙,收敛住迫人的气息,温声说,“不好意思,我找洛悬有点事,你愿意让我的秘书,带你去新开的餐厅用餐吗?"
“吃饭吗?不用,不用了,让您破费怪不好意思的,”宋莺时没想到宁一卿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还要请自己吃饭,她顿感受宠若惊又畏惧害怕。
“不会,”宁一卿根据蓝乐然搜集的资料,语气淡淡地说,“那家餐厅擅长做奶制品,你应该喜欢,或者你也可以自己挑一间,叫上朋友一起。"
“我还可以叫朋友一起吗?”宋莺时眼睛明显发亮,连刚才的害怕都忘了。
宁一卿微微颔首,目光淡淡的,已然看不出更多情绪。
“谢谢宁董,我…我下次一定也请您吃饭。”
蓝乐然轻轻笑着朝宋莺时招手,心道干金小姐果然心思单纯可爱,宁一卿哪里有空余的时间和她们一起吃饭呢。
连跟老爷子吃饭的时候都得挤。
在宋莺时离开后,病房再次恢复寂静,宁一卿低垂着眼,溺水的感觉又裹缠上来,让她呼吸不畅。
“如果我没来,小悬
,你会拒绝她吗?”
洛悬一下一下给金黄色的木雕抛光,细白指间的薄茧,落入宁一卿的眼。
“小愚,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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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一卿凝视着洛悬,少女如此漂亮,天真浪漫,眼神清澈,透明如竹叶最后一滴露珠,晶莹得像是绿水晶。
或许有人以为洛悬的倔强,可能只是琉璃,是脆的。其实不然,那是顽石,头破血流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洛悬抿抿唇,并不想回答宁一卿。
女人没有再强行要洛愚回答,而是轻轻拂过洛悬银色偏软的发,爸色的指骨刻意纠缠着软发,越缠越紧。
“小悬,和我回家去住,医生和器械都已经就位,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这一下,洛悬反倒笑了一声,散漫地把话题转回去,"我拒绝宋莺时与否,和宁总实在没有关系,您越界了。”
“小悬,家里的条件比这儿好,你可以边养病边散心,”宁一卿推了推银色镜框,眼角微勾,狭长眼眸掠过清水般的光,有种严丝合缝却又无序无度的欲.望感。
洛悬仍旧没心没肺地自说自话,语气漫不经心, "何况,宁总应该清楚,我总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标记难道不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吗?"
溺水的感觉更深,眼前似乎只剩一片幽冷的深蓝,宁一卿呼吸室着,想起那个残忍的事实。
洛悬能够给予任何一个Omega标记,除了她。任何Omega都可以,偏偏只有她不可以。
洛悬把木雕放好,随意挽好头发,慢悠悠躺回病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头顶,说话声音闷闷的。
"我要休息了,宁总请回吧,夜里待在一个陌生Alpha的房间,不成体统。"
雪青色的佛珠被女人攥紧,一时竟不知是女人的手冷,还是念珠更冰。
“小悬,保镖一会就来,回家再睡。”
她的声音谦着春水般的温柔,口唇因不佳的情绪而颤弱,显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濒临感。
像充盈液体将溢未溢的液面,勉强维持着脆弱不堪的张力。
门外,秦拾意懒散地靠着墙,双腿交叉,看着这场颇为有趣的戏。
万年无情无欲、端方自持的宁董,竟然要温柔矜雅地做出强抢Alpha回家的事,啧啧啧,不管怎么想,这都很幻灭。
只能说,宁一卿肯定吃错药了,不正常。
“宁总,你这是要限制我的自由?”
宁一卿疲倦地摇头,面容微冷而眼眸潮湿。她慢条斯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