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婚礼策划匆匆敲了敲门,进来后发现宁一卿仍然穿着丝质常服,急切地说:
“宁总,五分钟前订婚仪式就该开始了,洛唯小姐正在等着您呢,您是不是应该换好婚纱出去?”
“嗯,你出去吧,”宁一卿单指点在桌角,白玉似的侧脸染上几分清寂冷漠,“我一会就来。”
婚礼策划小心翼翼退出房间,这边秦拾意立马逼了过来。
“一卿,你在动摇
什么?”
“何以见得?”宁一卿瞳色淡淡,有些逃避地转过身。
"守时几乎是刻进你骨子里的礼貌,你不对劲。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纠结我只会觉得你舍不得洛悬,”望着女人如云似霭的眼眸,秦拾意大胆发声。
“拾意,你说的太多了,”宁一卿眼眸冷光凛列,“我只是不满洛家人提前昭告天下,我们要订婚的消息。”
“你的意思,这是你表达威慢的手段?”秦拾意觉得荒谬又有理,“真的吗?我还以为是你默许放消息的,还有之前什么唯一cp的热搜,原来都是洛家人搞的啊。”
宁一卿一向杀伐果决,审时度势,恪守着清规戒律。
她还以为这女人会为洛悬破戒,看来的确是她想多了。神女无情,怎么可能。
不过五分钟,宁一卿便在隋间里换好婚纱,高盘的乌发后是轻薄美丽的雪白头纱,圣洁高贵,遥不可及,如水中月镜中花。
“你做了标记清洗手术之后,没有不舒服吗?”跟着宁一卿往外走,秦拾意随口一问,“据说这手术堪比断情水,怪不得你对洛悬没有一丝留恋。”
“手术暂时取消了。”
看着身姿曼妙、气质尊贵的女人,秦拾意愕然不已,取消手术?她瞥见女人眸底的一丝迷惘和……不舍。
不舍?
女人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到让秦拾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取消什么了?手术取消,你在搞什么,你还不如取消订婚。”
秦拾意想追上去询问,但此时宾客与主角各就各位,一场监世般的订婚宴即将开始。
古堡黑色的栏杆刻意做旧,浸出赤红的颜色,夜色犹如鸦羽染黑她们的雪色头纱,玫瑰花瓣如潮雨般漫天飞舞,浪漫成为此刻不可思议的奇迹。
蓝色绣球花铺陈在宴会每一张大圆桌上,馥郁温和的香气。
为了保鲜,场内干冰氤氲冷气,袅袅缠绕,清爽舒适。
每张亚麻白色的座椅上,都放着一支新鲜的红玫瑰,花束旁边是一张鎏金卡片,上面用花体写着: 【be my valentine】
这里的浪漫真是至死不渝。
落座的宾客大多是企业老总、商界精英、时尚媒体、财经记者之类
的,洛家人坐在主桌上眉开眼笑,又谄媚畏惧地看一看宁家的老家主。
虽然宁一卿的父母没来,但老爷子在,就是个定海神针,谁也无法阻止这场订婚宴。
这一刻宾主尽欢。
洛国恩和祁清清洁脸喜悦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走向那位站在权势巅峰的绝色女人,仿佛泼天的富贵和绝对的地位已经紧握于双手之间。
忽然之间,他们看见宁一卿动了,女人走向宁老爷子,弯下身子,似乎在说些什么。
“爷爷,我想……”
宁老爷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要再次确认自己孙女在说什么,就听见场上传来更大的骚乱。
洛国恩和祁清清也看见了,引起骚动的那个身影。
那个让洛家觉得丢脸的身影。
那个十岁为了守护母亲遗物,就可以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少女。那个银发异瞳的怪胎。
他们记得洛悬的狂笑和嘲讽,那是一个为了守护心中珍宝,无所谓癫狂或是绝望的人,他们称之为梦魇般的怪物。
“她来做什么!”祁清清声音发紧,握住手中的酒杯,看上去她好像很想用酒杯挥退洛愚,却只把酒液洒在自己昂贵的礼裙上,“不是该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吗?”
看见祁清清失控而惊恐的脸,洛悬理了理礼服外套上,别着的白色礼花,朝洛家人露出天真稚气的笑来。
她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目光左移,落在红毯中央的那对新人。
彩带和花瓣从天而降,乐队激情演奏,所有人都在鼓掌欢笑祝福。
宁一卿手握捧花,曳地的裙摆仿佛承载一个世纪的浮华与碎金,尊贵美丽。
洛悬握紧手心的礼盒,目不转睛地看着宁一卿,看着女人盛着余生的欢喜与希冀走向另一个人。
摇曳的裙摆,柔美隆重,如梦似幻。
原来这就是订婚宴。
原来这就是你一个人,在情人节欣喜等待时,殊不知人家在和别人商量着的篮大订婚典礼。
你根本不知道她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