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特别好。
梅花带着刘半程来到了前厅等候、迎接各位门客前来就餐。
这时候相膳堂的门外,已经打扫得非常干净。
渐渐地有就餐的门客向相膳堂聚来。
有的骑马,有的坐车,有的徒步。
穿着粗布长衣的有,戴着高高低低地官帽的也有。
人员攒动向相膳堂聚来!
我根本看不出来,谁是官,谁是民,谁官大?谁官小,谁贵谁贱。
只有进入大厅之后才分出了地位和等级。
进入大厅向左进入一楼餐厅的门客,一个个都面带福相,大度翩翩,精神饱满,笑容可掬。
与周围人相遇,彬彬有礼,对待迎宾的奴婢都点头示意,看来这伙人是有层次的。
能看得出来是受过良好教育,有文化有修养的人。
在大厅分流的另一伙是顺着楼梯上楼,这是一大部分的人流。
他们步伐有快的,有慢的。
步子快的,有的还不小心在楼梯上还绊了一跤,摔倒了,脑门磕在台阶上,后面跟的人便哈哈大笑。
还好这个时候,有人把他扶起来。
倒下来,又被人扶,一脸尴尬,但是转瞬就迅速向前挤,恐怕在吃饭这个当口被别人落下。
一楼餐厅不必说,那是井然有序。
门客们纷纷在自己习惯的位置上坐下来,与对面的门客微笑着互相示意示好,然后相互敬酒就餐,餐厅的一侧有乐师在奏乐。一片祥和,高雅,舒适的就餐气氛。
梅花带着我来到了二楼餐厅。
再从二楼餐厅的一侧上了个小楼梯,来到二楼的回马廊上。
在回马廊上向下看,正好能看到二楼餐厅的整体全貌。
整个大厅,人来人往,挤挤岔岔,黑压压的一片。
在我看来,
这个大厅一下子就餐不足一千也得有八百人。
而且随来随走,吃饱饭,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儿,陆陆续续,往复不断。
这让我不无感叹,我至今还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就餐场面。
二楼没有音乐,也没有乐师,在人声鼎沸的环境中,即便有音乐也会被这种嘈杂的声音给淹没。
我他们又来到蒸气缭绕的后灶。男男女女的厨师们正紧张忙碌。
有的洗菜,有的切菜,有的炒菜,有的运菜,有的给门客们盛菜,忙得不亦乐乎,个个都汗流满面。
我对这种场面并不陌生。我倒感叹起来厨师这个行业。
为了让大人们能吃饱饭,能吃好饭,为了能够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为了能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吃好饭,吃到饭,他们就得牺牲本来自己应该吃饭的时间,而为别人吃好饭,做好饭。
梅花说,“厨师们要等到所有的门客,哪怕是剩下最后一个门客吃完了之后,厨师们才有自己的工作餐!”
“而且厨师们吃的工作餐,多半是门客们吃剩下来的,或者是哪个菜做的不好,多出来的。”
“大家长年累月就是靠这些门客们的残羹剩饭生活,还要表现出那么精神抖擞,彬彬有礼,勤勤恳恳。”
在这一点上,梅花和我真的能说到一起,好像我们俩儿有一根筋是在一个战线上,一个信道上。
这个时候的梅花,在我眼中,已经就不再像刚报到时的那种胖乎乎、愣乎乎、大乎乎,利益攻心的那种感觉了。
反而觉得这个女人,挺有女人味。
一代更替有一代的打法。
上一任老梁王驾崩之后,只有几位太后和奴婢非常伤心。
其他的像仁贤太后的仁氏家族,还有外姓的,比如陈凤龙,姚启,边关大将丁胜他们,并没有多大反应。
这个时候都在给新继位的梁惠王做一些准备,忙得不亦乐乎。
一茬又一茬的君王登基驾崩,再登基再驾崩,这些年,宫里的人经历得太多了。
比如梁惠王他的爷爷56岁才登基,登基三天就驾崩了,就挂了。
这样后宫人员就得马上给新继位的大王换厨师,换在周围伺候的奴婢。
因为新到位的大王要按照大王的服务标准配套。
服务的标准提档升级了,服务人员也会发生变化。
大前年,新上任的梁惠王带上自己的原班人马,走上了他人生舞台,他的徐姬王后没蹦噔几天,三年不到又挂了。
后宫又要换了一批厨师和奴婢。
在这方面梅花已经很有经验了。
因为这些厨师和奴婢都是相府派过去的。
派到梁惠王那用于服务管理治理朝政的和阳宫。
所以梁惠王继位,把梅花忙得够呛。
本来她就是一个相膳堂的厨师长,现在可倒好,我刚来情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