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三娘打了他一下,“你小子赶紧去洗洗,若是就这么走出去,威信全无。”
厢房里的陈安委实饿坏了,晚上宴饮还剩下一些菜,被他吞入腹中。
梁萤过去时他已经吃了大半。
见他一副潦倒的样子,她吃了一惊,诧异道:“陈安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
陈安起身行了一礼,咽下嘴里的食物道:“若不是我溜得快,差点没能回来呢。”
梁萤坐到一旁,“你慢点吃,别噎着。”
陈安问:“张议呢,可曾回来?”
梁萤:“早回来了。”
不一会儿赵雉也过来,看到他那副鬼样子,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庖厨烧得有热水,天色太晚,回官舍还有一段距离,梁萤吩咐谭三娘整理一间房屋出来,让他将就歇一晚。
陈安吃饱后去梳洗,换上一身干净衣物,整个人才清爽许多。
待他整理妥当后,才来见梁萤他们。
二人问起京中的情形,陈安说道:“现下两军胶着内耗,我估计楚王能把这个秋熬过去就不错了。”
梁萤:“毕竟有三十万大军讨伐,楚王再有能耐,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陈安点头,“我沿途回来,听说俞州这边把金林攻下来,心中着实高兴,可算没白跑。”
梁萤当即同他说起俞州这边的情形,又说甄氏在河城的,打算把俞州的学堂开办起来,陈安欢喜道:“我明日便去看看她。”
梁萤打趣道:“便准你一段假。”
他们就京中的情形又说了许久。
看天色不早了,陈安先去歇息。
梁萤回自己的院子道:“他们两口子感情甚笃,也着实难得。”
谭三娘道:“是啊,这世道只怕也找不出几对来。”
梁萤似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问:“三娘你是过来人,可知避孕的法子?”
谭三娘愣了愣。
梁萤发牢骚道:“你说我贵为大长公主,俞州的土霸王,赵雉那厮居然不让我近身,说什么无媒苟合,不成体统。”
谭三娘失笑。
梁萤不满道:“我这般费尽心思立足,若不能为所欲为,那还有什么乐子可寻?”
谭三娘:“你现在是大长公主,他自有顾忌。”
梁萤:“现在还不是成婚生子的时候,但我可以尝尝鲜,是不是这个理?”
谭三娘道:“有药,但避子汤伤女子根基,还是少用的好。”
梁萤心中不大痛快。
现在正是她搞事业的时候,自不会考虑成婚的事,更不会考虑生子,但连个男人都没法碰,委实过分了。
她其实是有点馋赵雉的,但今晚被她吓着了,以后那男人估计摸都不让她摸了。
真扫兴。
翌日陈安前往河城。
待他风尘仆仆抵达那边时,恰逢甄氏外出办事。
李疑同他叙起金林和京中的情况,直到中午甄氏才回来了。
陈安高兴前往官舍。
夫妻二人许久未见,甄氏也欢喜不已,上下打量他道:“云郎清减许多。”
陈安朝她张开双臂,她笑眯眯上前拥抱,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陈安说道:“我离去这么久,惠娘可曾念过我?”
甄氏故意道:“我日日繁忙,哪有空闲想儿女私情。”
陈安撇嘴,“我不信。”
甄氏抿嘴笑。
两人虽然时常分开各干各的,感情却愈发深厚,她似有感触,说道:“我总算觉得自己可以跟上你的脚步了。”
陈安:“???”
甄氏道:“以前在后宅日子虽然过得好,却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如今繁忙,愈发有干劲。我爱极了现在的日子,好像以前都是白活了一般。”
陈安“啧”了一声,“甄先生见过世面到底不一样了。”
甄氏失笑,“武安大长公主也被我忽悠来开办学堂了,俞州这么多郡,我可吃不消,得多拉些人进来分担才行。”
她是真真切切的高兴,整个人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脱胎换骨。
陈安认真地打量她,说道:“你把我以前的惠娘藏到哪里去了?”
甄氏笑盈盈道:“扔掉了。”顿了顿,“你喜欢以前的惠娘,还是现在的惠娘?”
陈安:“都喜欢。”
甄氏:“我却喜欢现在的自己,阿娘说我越来越有官家的威仪,有时候跟我说话都会恍惚,感觉家里头坐了一个女官,还挺不自在。”
陈安失笑,“她心里头想必是高兴的,甄家养出来一个了不得的闺女。”
甄氏颇有几分小嘚瑟,“永庆,临都和雁门,三郡的所有学堂,都是经我一手操办的,我这个典学从事做得如何?”
陈安赞道:“极好。”停顿片刻,又道,“以后东州那边够得你跑腿,两州十郡,打下来的城池会越来越多。”
甄氏抬了抬下巴,“越多才越好。”
接下来的两天甄氏告假陪陈安,他们像许多平常的夫妻那样逛街遛弯,两人没有子嗣,也不打算领养孩子。
甄氏把热情投入到学堂里,仿佛找到了她毕生热爱的事业。
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