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姑娘说来听听。”那宗主淡淡道,陈瑾初离得很近,虽感受不到他的功力,却发现他气息平稳,心神内敛,临阵不乱,又有几分仙风道骨,倒也无愧名门大派宗主这一身份。 陈瑾初笑了笑,道:“您看您带了这么多人,师兄弟、徒子徒孙,不如挑几个人出来,我们来个比试,三局两胜。” 后面冲出一个身形瘦削、面容微黄的中年男子,道:“宗主师兄,我们举全宗精英,势必能将这杀人如麻、祸国殃民的妖国师一举拿下,也算是告慰百里家上千位英灵,何必听这丫头片子在这里胡诌!” 又有一个粉蓝衣裳的年轻男子上前,道:“师尊,严师叔言之有理,杀掉叶扶苏我们也算是替天行道。” 陈瑾初笑道:“这位少侠,你替的是什么天、行的是何种道?不要红口白牙给自己加戏!” “一个婢女而已,也配与我师尊对话!”那年轻男子道。 陈瑾初挑着眉头,微微一笑,道:“我虽出身低微,却知众生平等,所谓的三六九等,不过是你们这些自以为高贵的人自行代入的。再说,我一个婢女又如何,若要比试,未必就输给少侠。” 她看出来了,眼前这位也是宗师境,内力醇厚,应该在自己之上,但是,同样是宗师境,虽然分初阶、中阶、高阶,但初阶宗师境对高阶宗师也是可以博一搏的——输人不输阵,尤其是她这种主动请缨的头阵。 “笑话,你看起来不过是离合境,竟然大言不惭!” “那要不要试试呢?我这算一局?”陈瑾初笑道,她就算败了也不要紧,她受伤之后,功力退了不少,但应该不至于退化到离合境,只是对方这种眼高手低的人一时看不透,以为她是离合境而已。 他能站出来说话,又称宗主为“师尊”,想来是圣道宗里叫得上名号、又比较受宠信的人物,她若是对他,来一场比试,也算是田忌赛马,以自己这种三等马对他们二等马了,从策略上说,已经赢了。 前提是,他们要应下比试的要求,而不是来一场大混战。 这时,人群中跳出一个粉蓝衣衫、身材娇小的女子,走到离陈瑾初两丈远的位置,骂道:“原来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有脸在这满口仁义道德。” 陈瑾初定睛一看,还真是冤家路窄、无巧不成书,竟是白芷乔。 “你也是圣道宗的?”陈瑾初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芷乔,转向那宗主,笑道:“圣道宗可是名门大派,怎么什么歪瓜裂枣都收?白芷乔这样的人也收?你们收徒之前除了看资历,不做背景调查吗?不对学员,哦,不对,弟子的人品进行了解吗?” 书里书外,她都不喜欢白芷乔。 绿茶婊这东西,本来只是恶心人,但是,白芷乔却是有毒的绿茶婊,上一次差点废了她一条胳膊并划花她的脸。 “师尊,就是她!是她毁了徒儿的脸,若非得到师尊的垂怜,赐徒儿圣药,徒儿这张脸……”白芷乔跪在地上,眼圈发红,万分委屈和后怕。 本就生得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这一番哭诉,雪花砸在她那长长的睫毛上,真真是我见犹怜。 陈瑾初笑道:“你被梨花散所伤,难道这梨花散是我的?我不佩服你的演技,但是,我佩服你的脸皮!脸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能有。” “师父……”白芷乔欲言又止,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此时不“控诉”胜过千言万语。 这时,又有一白衣男子走出队列,伸手将白芷乔扶了起来,轻声道:“地上凉,不必跪着,你师尊自会替你做主。” 陈瑾初愣住了,忽然想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一百块钱掉在了狗屎上,很脏,你捡不捡?——此刻,她就面临这样的问题,因为那个走出队列对白芷乔温柔献殷勤的男人竟然是顾清檀! 享有盛誉、人品高贵、风姿卓绝的剑神公子,竟然对白芷乔这种毒绿茶嘘寒问暖? 她从来不相信男人分辨不了绿茶婊,只是愿意与否问题,之所以分辨不出来,不过是享受绿茶婊的嘘寒问暖或虚情假意。 她激动地看着顾清檀,心里着急:哎喂,你的人设要崩了! 顾清檀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道:“姑娘认识我么?” 陈瑾初心说,当然认识你啊!前短时间在云遥镇,你还抱过我呢!这话不敢说,怕叶扶苏生气,也怕影响顾清檀的清誉,毕竟当时他也是为了救自己,不能让做好事的人寒心,这是基本公德了! “剑神公子的威名如雷贯耳,早就耳闻,前些日子在云遥镇有缘见过。”陈瑾初道,“你这位师侄的脸并非我所伤,是她想用梨花散伤我,反被自己所伤。” 顾清檀道:“哦,这样。”